“你……果然是無雙夫人所預言的……天生的……風雲!”
聶風聞言一顆心更是下沉,他曾聽過這五個字;就在長生不死的神敗亡之時,也曾
吃驚地狐疑,聶風與步驚雲是“天生的風雲”;以神這樣一個絕世智者,當然也能像無
雙夫人那般可以看透星象;神所預言的,可能也正是無雙夫人所預見的,隻是無雙夫人
對自己所預見的深信不疑,神卻過於自負,他寧願信自己的實力……
既然如今聶風已能把門開啟,無雙夫人的預言似乎異常準確。聶風心頭更是紊亂,
暗忖,她所說的另一個人,會否便是——雲師兄?他所說的那個將由二人化解的劫難,
將會又是什麼劫難,他,和另一個他,又將如何逆轉天命?對抗牢不可改的人間命運?
那道鐵門的機關雖已啟動,卻由於鐵門確實大重,要完全向上敞開也絕非殺挪間的
事……隻見那道鐵門僅是逐寸逐寸向上提升,而就在聶風心神紊亂之間,更他萬分咋舌
的事發生了!
他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震驚,因為他腰際的大穴倏地被人以指一點,他當場動彈不
得!
而對他穴道的人,赫然是——
夢!
“夢……姑娘,你……為何……”聶風怔怔的看著夢,過度的震驚,已令他說不出
半句話;夢也瞥著他。目光中滿是歉疚之色,悵然的道:
“聶大哥,對……不起,我……這樣做實是……逼不得已!”
她為何會逼不得已?聶風愣愣問:
“你……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
夢被聶風如此一問,更慚愧得無法抬頭;就在此時,一個冷靜的聲音嘎地在哺道之
內響起:
“她這樣做,是為了——傾城之戀!”
聶風斜眼一瞥,隻見雨道之內忽地多了三個人,而說這活的人,正是夢的二姊——
五夜!
其餘二人,卻是被五夜押著的——小南與小貓!
小南、小貓似乎早已被封穴道,此際乍見夢與聶風,不由齊齊叫道:
“姐姐!師父!快救我們啊!那個姥姥的樣子很恐怖啊,她差點把我們嚇昏了!”
是了!姥姥不是說,要和小南兄妹一同下來找聶風和夢,她為何仍未現身?四夜又
在那裏?
五夜見兩個小孩叫個不停,柳眉一豎,隨即封了他倆啞穴,叫他倆動又不得,叫又
不得,才意氣風發地對聶風笑道:
“聶風,你不知道這世上有美人計這回事麼?雖然我們的三妹臉有紅痕,但姥姥其
實一早已瞧出你對夢那丫頭有意;所以才會叫她好好的利用你,而她真的忍心利用你,
還安排了一場從姥姥手上救你的好戲,令你更信任她,她便可與你一起下來尋那傾城之
戀。”
聶風聽罷五夜這番話,連隨向夢一瞄;但見夢的頭垂得更低,她既然役否認,便是
默認,五夜所說的是真話。
“但,姥姥若要我替她開啟此門,隻消合你四人之力便可把我擒下,為何要花那麼
多的工夫,做這一場好戲?”
“哎呀!你是真不知還是裝作不知呀?”五夜嬌笑:
“你忘記了嗎?開啟此門必須凝神提氣,心氣合一;若然我們以武力逼你,你那裏
會甘願心氣合一,既不甘心,便難以開啟這道門了;所以我們才會做這一場好戲……”
聶風雖被封穴道,惟仍處戀不驚,他冷靜的問:
“那未,如今姥姥與四夜又在哪?她們何以不來?”
五夜道:
“你有所不積壓了!姥姥適才本來也想一起下來的,但誰知無雙城三裏外的診之上,
忽地煙暴放,還砌成‘攻城’兩個字;姥姥為防有人攻城,便立即與四夜大姊趕去哪兒,
看看是否真的有人攻城;若是真的話,她便會先把那些攻城的人解決,再口來這裏看你
“看你的屍首!”
此語一出,一旁的夢臉色大戀,聶風反而沒有大大的驚訝,;也許他早已遍曆江湖,
早已明白“飛鳥盡,良弓藏”這個永恒的江湖真理!
夢焦灼如焚的道:“二姊,怎會這樣的?姥姥還應承我,事成之後,絕不會難為……
聶大哥……”
五夜睛光一閃,道:
“可是,姥姥已經改變主意;夢,你這個傻丫頭,聶風簡直已是我心中的如意郎君,
二姊也不舍得他死的,隻是……”
“傾城之戀已即將到手,我們將可憑藉它而永遠守護無雙,我們的秘密絕對不能讓
外人泄漏,所以姥姥也這樣歎道:聶風這小子雖是一等一的好人,但,沒辦法了,就叫
夢兒——”
“親自把他殺了吧!”
要她親自殺掉聶風?夢更是渾身一震,淚下如雨,她顫抖著道:
“不!怎……可以……這樣?我……怎能殺……聶大哥?”
五夜麵色一沉:
“你舍不得?你竟敢違抗姥姥?你竟然忘記無雙夫人對我們先祖華恩的大義?”
乍聞無雙夫人這四個字,夢又是全身一震,是的!無雙夫人對她的先祖已情致已盡,
她絕不應忘記!她不禁步近聶風,那雙穿著銀線手套的無敵霸手已高高舉起,她……真
的要殺聶風?
但見她依舊舉棋不定,蒼的粉壓已滿是淚痕,聶風也默默的看著她,一憐惜與無奈,
似也感受到她如今的抉擇何等辛苦……
良久良久,夢似乎已下了一個決定,但聽她幽幽的對聶風道。
“聶……大哥,一直……以來,夢……其實都在演戲,但,當中有一些……也是真
的……”
真真假假,誰能分辨?隻有她心底才真正知道,其實說了也是徒然……
“為了……保存傾城之戀這個秘密;更為報無雙夫人的……深恩,夢知道……姥姥
一定不會……放過……你,但,若要我……親手殺你,根本……便無法下……手……”
“隻是,我……也絕……不忍心……看你……死在姥姥……她們手上,聶大哥,你……
教我……該怎麼辦?你教……我該怎麼辦?”
聶風無語,他也知道夢身在夾縫當中的為難,惟,他,亦愛莫能助……
然而,當他深深的看著夢的臉時,竟然發覺,夢的雙目赫際流露一股堅定之色,仿
佛,她已下了一個決定……
是的!在她心中,她已下了一個決定!聶風暗暗吃驚,從夢那堅定的眼神看來,他
仿佛已感到夢的決定是什麼了……
可是他猶來不及反應,鬥然間,夢已像是鼓起無比勇氣的道:
“聶大哥,從……你第一次遇見我,第一次給我那錠銀子開始,我已……非常……
敬重……你……”
啊!她到底想說什麼?聶風納罕,一旁兵著小南兄妹的五夜亦納罕。
正當他們納罕之際,毫無徽兆地,夢遽他說出一句更叫他倆駭然的話:
“聶大哥,其實……其實……我……一直都……很……”
“喜歡你!”
“喜歡你”三字一出,五夜臉色陡變,聶風的一張臉我是一片火紅,小南兄妹即使
動叫不得,雙目也似在暗暗鼓掌!
但,是什麼原因叫一個本來羞澀的女孩,鼓起勇氣對心愛的男人說出這句話,除非,
除非……
這個女孩已不想活了!
果然!夢繼續說出一句更聳人聽聞的話,她道:
“既然我……不忍心看著你死,那……我惟有……比你……”
“先死!聶大哥,永別了……”
此語甫出,夢的無敵霸手,己閃電向自己天靈砸去;她,真的要與聶風一起死!
變生肘腑,五夜和聶風陡地一驚;五夜雖然平素總和四夜一起,與夢疏離,但如今
生死關頭,姊妹親情霍地如山洪瀉出,她驚叫。
“三妹別傻!萬事有商量啊……”
萬事有商量!這真是一句老掉牙的老話!親人離家出走,總是萬事有商量!可是如
今還有什麼餘地結夢商量?
而五夜距夢實在大遠,根本例無法及時救她;聶風又穴道被封,更是欲救無從;難
道……夢就此芳魂寸斷?
不!因為在這個洞內,目下還有一個相當聰明的人,還有一個比聲音還快的人,他,
突然奇跡地出手!
隻是“噗”的一聲!他的手已及時把夢的無敵霸手製住!但,這個出手救她的“他”,
卻令夢與五夜極度震驚,極度震驚……
出手救夢的人,正是們絕對不相信仍能動手的——
聶風!
他不是早被夢封了穴道?全身動彈不得?他為何仍能出手?難道?難道……?
就在夢與五夜極度震驚的同一時間,那道厚重的鐵門嘎地發出“嗤”的一聲!聶風、
夢、五夜三人連隨齊齊回頭一望,啊……
原來那道鐵門已上升五、六尺,門內驀有一道強光暴射而出,傾城之戀終於——
重見天日了!
好刺眼的豪光!好皆目的豪光!聶風三人猶未瞧清楚門後的傾城之戀到底如何,豪
光之中,已有一股強烈感覺猛然向洞內所有人侵襲……
天!那是招意!萬世無敵的招意!
“隆隆隆”的三聲!聶風、夢、五夜競被這股萬世無敵的招意深深打進洞壁之內,
三人齊吐鮮血;幸而小南兄妹在五夜之前,恰好以她為墊,反而未致受傷!
好無敵的招意!蓋世無敵的奇招未露,它足以毀滅世間的無敵招意,已把三大一流
高手打進洞壁之內,這在曆史上最無敵的傾城之戀,究竟會是怎樣的?
強光冉褪,聶風三人終於可以看見門內的情景;詎料三人一看之下,當場目定口呆,
汗滴如雨…… 嘩!
正當聶風三人已發現傾城之戀秘密之際,姥姥與夢的大姊四夜,亦已閃電掠至無雙
城外三裏之地,地裏竟昌一個滿布山丘的地方!
不出所料!姥姥二人但見正有兩幫人馬忙於廝殺,其中一方人數約為千餘,正是無
雙城的侍衛;另一方人馬顯然比無雙城人馬更為鼎盛,漫山遍野,多不勝數;而且觀其
裝束,正是天下會的門下!
“是天下會廣姥姥掠至其中一個山丘之上,四夜亦緊接掠,二人卻竟然沒有即時對
無雙城眾加以援手,姥姥又道:
“想不到雄霸居然不理我以血凝字的警告,鬥膽揮軍攻打無雙!”
四夜問:
“姥姥,對方人多勢眾,而且無雙城侍衛看來寡不敵眾,已在節節敗退,再這樣下
去隻會被他們攻陷無雙,我們如今應該怎辦?”
姥姥不語,就在此時,忽聽見正廝殺的天下會眾喝道:
“嘿!無雙城的無膽鼠輩,快給我們天下會速速歸降,否則我們的主帥步驚雲便再
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步?驚?雲?”山丘上的姥姥緩緩吟這三個字,手中那柄並非真貨的青龍偃月刀
也在發光,她陡地向山頭彼方其中一個天下會所劄的營地一指,對四夜道:
“擒賊先擒工,我們就先擒下步驚雲,逼他們全軍撤退!”
“好!”
不消刻,姥姥與四夜已掠至軍營之上,營地內的天下會眾警覺性似乎相當高,迅即
發現二人,暴叫:
“有敵人……”
但叫的人猶未叫畢,咽喉已被姥姥一刀斬斷,血灑長空,人頭落地;我而其他人已
全部發現她倆行蹤,紛紛上前撲擊!
姥姥斜目一看四夜,囑咐:
“四夜,用你的困仙綱先纏住他們,讓我把步驚雲找出!”
“知道,姥姥!四夜當下領命,因仙綱閃電撒出,當場把撲上來的天下會眾綱個正
著!
這些天下會眾,對於姥姥和四夜來說,並不足懼,反而營內有一個人,卻是一個非
常難以對付的角色!
就在四夜把眾多天下會門下一綱成擒之際,其中一個軍營之內,赫然傳出一個非常
冷酷的聲音,比姥姥更冷酷的聲音:
“誰要找我?”
語聲未歇,一條快絕的人影己然破營而出,閃電躍上五丈之高
他,身上的鬥蓬隨鳳飄飛,他便背著天上那輪殘月,背著厚厚烏雲,已如一道紫電
般向姥姥疾撲而下,氣勢無雨!
可是在下的姥姥猶氣定神閑,冷笑:
“你就是步驚雲?”
沒有回答!是否他認為,已沒必要因答一個死人?
對方不答,姥姥卻不怒反笑,眼中殺意大露:
“好!不愧是傳說中不喜言語的步驚雲,今日,就讓老妾來會一會你這個——”
“不哭死神!”
招隨聲起,姥姥正要挺刀而上,然而,就在“他”愈壓愈下的刹那,她翟地看見了
“他”的真正麵目……
怎會是……他?怎會是他?
這個正撲下來的他;竟然並不是步驚雲!
他,赫然是……
獨孤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