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昨天這裏麵有一具女屍,死者叫日下部榮子,是你想要分手的女人。不過,我並沒有報警,因為沒有獎金可拿。”
宮永聽出他要錢,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他又問道:“你有我殺人的證據嗎?”
山崎從口袋裏麵拿出宮永菊一郎所寫的那封信,在他的麵前搖晃著說:“這是你寫給那個女人的信,是決定分手的信,如果我把這封信送交警方——”
“這封信的確是我寫的,可是,你有證據可以證明那個女人曾來過這個房間嗎?”
山崎臉色變了變,不過他顯得更得意了,他說:“我早料到你會全盤否認。所以,我把她的一支口紅藏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了,這就是她曾來過這個房間的證據。等你答應我的要求後,我再告訴你口紅在哪裏。”
宮本爽快地說:“你要多少?兩千萬夠不夠?”
山崎沒有馬上回答宮永的問話,並不是他不滿意,而是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本以為對方能給個兩百萬就很好了。
宮永自說自話道:“如果兩千萬可以的話,我馬上開支票給你。”
山崎點點頭。
宮永開好支票,交給山崎:“不過,我要你確保以後不會反悔,再向我勒索。”
山崎微笑著說道:“我是男子漢大丈夫,絕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情,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寫保證書給你。寫‘茲收到兩千萬整’好嗎?”
宮永拿出便條交給山崎,說:“不用寫得那麼正式。”接著,他仰望著天花板,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你能不能這麼寫‘我已經什麼也不要了’,然後再寫上你的名字?要知道,我在東京和京都都有一大片土地,目前是土地比金錢來得貴重的時代,我怕你反悔,不要錢,要土地。”
“原來如此,你可真細心呀!”山崎好像很佩服地說罷,拿起筆來寫“我已經什麼也不要了”,並簽上自己的姓名。山崎看著宮永很小心地把那張字條放進口袋裏麵,心想:宮永未免太天真了,我還有他的親筆信,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看他掏兩千萬如此輕鬆,應該再多要一些。
死亡
宮永好像沒有看出山崎在打什麼鬼主意,很放鬆地:“為了慶祝我們和解,幹一杯如何?”宮永說罷,拿出一瓶威土忌,倒了兩杯。他見山崎一臉懷疑,又說道,“你看,我沒投毒。”說罷,率先喝掉自己的那一杯。
山崎見狀,也就很放心地喝下自己的那杯酒。
此時,宮永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把口紅藏在哪裏了吧?”
山崎看著床鋪說道:“我把它藏在床鋪底下。”
宮永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山崎也放鬆下來,提出了一個疑問:“你到底是如何處理那具屍體的呢?”
“我什麼也沒有做。我的意思是,我並沒有處理掉屍體。她現在就在床鋪底下。”宮永見山崎有點不安,接著說,“今天我還在為這件事大傷腦筋的時候,突然接到你的電話,起先是很頭大,可是,跟你見麵後,我想到一個好辦法。方法很簡單,不過,要你幫忙才行。”
“我?如果我不肯幫忙呢?”
宮永似乎有點一廂情願,他自信滿滿地說:“你一定會幫我把屍體從床鋪下拖出來,扛到旅館的屋頂上麵,這裏是頂樓,扛上屋頂是挺容易的。然後讓她臉朝天躺在地上,兩手合十放在胸口。”
此時,山崎想從沙發上站起來,可是,由於渾身疲軟無力,經過一番掙紮後,才勉強站起來,他吼道:“剛才你給我喝了什麼?你在威士忌裏麵攙了什麼東西?”雖然山崎很用力地大吼著,可是,聲音非常小,就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的。
“安眠藥而已。”宮永麵無表情地說道,“有一段時間,我因為工作壓力,不服用安眠藥就無法成眠,因此,安眠藥逐漸對我失去作用,這讓我很苦惱,沒想到這時卻派上用場。你會漸漸地進入夢鄉,我卻了無睡意。”
山崎想抓住對方,可是,當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對方麵前時,意識卻漸漸模糊。
宮永走到已經無法動彈的山崎身邊,摸出支票和自己的親筆信,放在煙灰缸裏燒掉……那天傍晚。有好幾個人目睹一個男人從新赤阪旅館的屋頂跳下,當場死亡。警察趕來調查,在新赤阪旅館的屋頂上發現一具兩手合十放在胸口的年輕女屍。
由於從男死者的身上找到寫著“我什麼也不要”的遺書,所以警方判定:因為感情破裂,男的先勒死女的,然後再跳樓自殺。可是,令警方感到不解的是,從男的口袋裏麵找到一把既不是公寓的,也不是汽車的鑰匙。
有一個刑警為了揭開鑰匙之謎,開始著手調查。或許不久的將來,這個刑警會追查到那是新赤阪旅館901號房的鑰匙,進而揭穿這樁“自殺案”的真相……改編自西村京太郎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