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是真焦了。他也不急,撕下焦黑的魚肉吃的香的很。
我靠著他的肩膀坐在一邊,捏著魚肉一點一點的吃,胃口不好,又沒有放鹽,隻吃了幾口就還給他了。
繼續靠著他的肩膀出神。
“挑食!”他瞪我。
過了一會兒,又遞過一條絲帕,“剛才在潭裏洗過了,擦擦臉。”
我接過來,拿在手上瞧,真是好東西,這樣的絲綢在現代都很少見,織的極細的紋理,輕薄柔軟,拿在手上絲絲的涼,帕子角上繡著一朵蘭花,怕是那位小姐給的信物呢。
正出神,身子一歪,他蹲在我麵前,一手抬著我的下巴一手拿過絲帕,“給你擦臉的,你倒相上麵了!”
火光在他身後明明滅滅,映的他的臉色也明暗不定,我看著他的眼睛,眉峰很舒展,又不失棱角,眼睛像黑夜裏的湖水,視線……停在我頸上的傷疤上。
“還好已經愈合了,要不感染就麻煩了。”絲帕輕輕的沾在傷口上,他皺起眉。
擦完臉,他又捉起我的手腕,掌心的傷口泛著淡淡的紅色,我看著傷口失神,他的指尖慢慢劃過傷口,有點癢,我縮了縮手,他輕笑,“幹嗎對自己這麼狠心?手可是自己的!”
火烤出一片幹燥的地麵,他靠著石壁,我枕在他腿上。
洞裏麵還是潮,水滴順著石壁滴下來。外麵的雨還是很大,雨聲蓋過我們的呼吸聲。
我看著洞頂那片漆黑出神。
多奇怪啊,我竟然,在這個地方。我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呢?在這裏,我又是誰?
一隻手覆上我的額頭,“還不睡?”
我偏頭看看他,他的眼角很亮,像長空裏的星光亮得讓人不敢逼視,我移開視線,繼續盯著那片黑暗,“非非,要是你回不了家了……一個你非常非常喜歡,非常非常幸福的家,有一天忽然消失了,再也回不去了,你怎麼辦?”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問他,是真想找到答案,還是要為了現在還活著找借口。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說,“離開那裏吧,可能要走很遠很遠的路,去認識新的朋友,再造一個新的家。”
新的家?我在心裏念了一遍,味道卻是苦澀。
我不知道我能走多遠,還有多少力氣。
我隻想要睡著,再也不醒。
“別想那些了,睡吧……”他彈彈我的額頭。
做了很亂很模糊的夢,我被關在一棟廢棄的樓裏,著了火,我找不到出口……通紅的火光裏有一隻手拉著我走,一路走一路轉彎,帶我到一間小屋裏,黑漆漆的沒有光,可是也沒有了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