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沒有誰再刻意回避什麼。
陸非找到機會就動手動腳,半玩笑半認真,秋水對他流氓朋友的流氓行為視若無睹,每每我被逼得忍無可忍,剛剛要咬牙切齒的調戲回去,秋水的手指輕扣著書卷,閑閑的挑挑眉,“采花賊做到你這個份上,真夠丟人的……”
一切都是輕鬆自在的。
隻是有一件事,大家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
我身上的毒更重了。
剛開始的時候隔大概一周才會毒發一次,現在隻是三四天的樣子,前些日子露宿,免不了被野外的小蟲子叮咬,往常過個一兩天就沒事了,可是現在傷口卻不愈合,有些甚至紅腫潰爛,又癢又疼。
原來朱露救不了我的命,隻能暫時克住體內的毒。陸非要帶我去京師找一位神醫,原本就要去的,現在卻變成了趕著時間求人就救命。
其實並不是非治好不可,可是看著陸非的眼睛,又說不出那麼任性的話……
眼看朱露越來越少,他嘴上不說,卻急在心裏,好多次半夜醒來,他都守在身邊,柔聲問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喝水,那樣溫柔的眼神,讓人心酸……
馬車走的很快,若不是顧著我的身體,大概會日夜兼程吧。
我緊緊縮在車廂的一角,晃晃悠悠的數包裹裏的錢。
唉,早知道這麼不禁花就省著點了,就剩下這麼幾顆小小的銀子了,也不知還要走幾日,夠不夠撐到京師。
正發愁,秋水把手覆在我的手上,柔聲說,“別擔心,到了前麵可以提些銀子出來。”
瞧瞧,好像銀行是他們家開的。
我點點頭,歪著身子靠在秋水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原因,最近總是覺得累,覺也不夠睡。
不知不覺又睡著了,直到到陸非叫我們下車。
揉揉眼睛,跳下車我就傻了。
我的媽呀,這客棧,足有三層樓,紫紅色的木頭像是剛上的漆,嶄新鋥亮。
我咽了口口水,捏了捏手裏的包裹,“那個,太招搖了不好,要不咱們換家小點的客棧?”
“醒醒!”陸非一拳打在我頭上,“這不是客棧!”
我抱著頭委屈的不得了,仔細瞧瞧,高高的房簷上掛著塊匾,哦,錢莊啊。
錢莊就能打人了麼!!!
秋水笑笑揉著我的頭發。
錢莊門口的夥計看見陸非當眾行凶,跑裏麵叫人去了。
不一會兒,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匆匆忙忙的跑出來,見了陸非秋水還沒說話,先行了一禮,“江公子,陸公子,不知道您二位要來……”說著使了個眼色,一邊的夥計忙不迭的接下陸非手裏的韁繩。
陸非一擺手,拉著我往裏走,秋水跟在後麵。
“您看,什麼都沒準備……”
“沒什麼,”秋水的聲音還是柔柔的,“又不是多挑剔的人,房裏收拾幹淨就好,倒是飯食要用心,多上幾道川菜,配上清淡些的湯,不要油炸的東西,叫人把浴室收拾出來吧,要快,備好了叫我一聲,沐浴之後再開飯,茶……,去年的小菊花還有麼?泡一壺,再備些碎冰糖一起送來。”
掌櫃的應聲吩咐下去。
這分明就是主子使喚仆人嘛……,我張大了嘴,“秋,秋秋……啊!”
“人話都不會說了嗎!”還沒叫出秋水的名字,又被打中了頭……
秋水嗤的一笑,衣袖輕揚,推掉陸非的手,“你不要總是打他頭,萬一打笨了怎麼辦?”
陸非翻了個白眼,“他還能比現在更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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