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傳來的琴聲,一時間兩人都愣在了那裏。
“考槃在澗,碩人之寬。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天一方……碩人之寬,碩人之
寬……溯回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獨寐寤言,永矢勿諼,永矢勿諼……”《蒹葭》與《考槃》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似隱時現的歌聲遠遠傳來,琴韻纏綿,思慕之情流瀉其間,不會唐突,卻讓人逝世沉浸其中
似乎見到一個狷介的狂生在山澤之中漫遊,遠遠望見水中小島站著一個溫柔的少女,於是不理會山隔水阻,一股勁兒的過去見她………
漸漸清晰的歌聲琴聲,直到對麵的山林間,出現了一抹青灰色的身影,我一下反映過來,看了一眼郭襄迷失的神色,悄悄的隱退離開。
存在既是真理,上天讓我來到一個地方,總有要我來的意義,或許現在我還不是很明白但是,人,活在這個詭異的,不知是否真實存在的世界,總要為自己找些事做,肯定自己不是身處夢中。
緩步走下思過涯,回頭的瞬間看見兩人對視的畫麵,忽然覺得很滿足。
“教主.....教主?!”
“阿
?阿笑?有事麼?”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回到的住的地方,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韋一笑,我又開始不自覺的走神。
自從那天他蠱毒發作後醒來,就變得很奇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表情欠奉,眼神遊移,時不時的神遊天外,比我還要會發呆而已,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恩,明天就是峨嵋派掌門繼任大典,你是不是該準備了。”
“準備什麼?”
“你......”他的眼神帶出懷疑的情緒,我一下子反映過來,打斷了他的話。
“哦.知道了,不急不急,還有的是時間,”天知道要準備什麼,我一個現代人,送禮不就是禮物,禮金,或者一場PATTY就搞定,誰知道古代的人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風俗。等下還得去問問胡青牛,到底需要什麼,免不得明天出醜。卻沒有發現,這個奇怪的問題,包含了什麼樣的意義7
“是麼?沒事了。我還有些事,屬下告退。”冷漠的語調有掩飾不住的逃離意味,甚至來不及等待我的答複就匆匆轉身離開。留下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飛快變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搖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被強自壓下,我轉身朝胡青牛的房間走去。
“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了,”被允許進門的我還來不及將心中的疑惑講出來,就聽見他開口說了這麼一句,“你不覺得他最近很奇怪麼?老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他,在懷疑什麼了吧!
有些沮喪的甩甩頭,走到椅子上坐下,頭痛的閉上了眼睛。我又不是傻瓜,前段時間忙於和突然出現的老娘周旋,大多數心思都沒有放在這上麵,卻沒發現,身邊的人一個個都不是易與的,盡管他們現在還很年輕,但無法忽視的是,就是這樣幾個年輕人,撐起的明教管理層,怎麼可能不懷疑我這個生活在溫室裏的花朵。一直是我自欺欺人了吧!
嘴角扯起一個自嘲的幅度,頭更痛了。
一雙溫暖的手襲上我的額上,帶著草藥淡淡彌漫的氣息,輕輕的按揉在太陽穴上,有著比專業的按摩師也不讓的技術。我沒有睜開眼,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打破這隱隱有些曖昧的氛圍。
“什麼也不需要你準備,你隻要人到場就好。你明白麼?”
簡單的一句話,告訴我試探的本質。怎麼可能不明白,我隻是不想相信,勾心鬥角一向都不是我所喜的,接手明教,是不得以而為之,還好的事,以前的那個陽頂天也和我一樣是個懶人,甩手掌櫃當的有聲有色,我接手後也沒有想象中的累死累活,反而是清清靜靜的作個閑人。無案牘之勞形,無絲竹之亂耳,這樣的生活,我很滿意。
我不是那種雄心壯誌的想要出人頭地,喜歡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權力控,所以我一開始就告訴了胡青牛我的真實身份,我不認為我這樣一個簡單的人,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可以無聲無息的欺騙所有的人。還不如一開始就為自己定好生活的目標。而欺騙,隻是因為這樣更加有利於這些人的利益,就是這樣。
可是為什麼心裏雖然難過,卻沒有責怪誰的念頭?我的心,已經淡然到這樣的地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