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白色,兩隻寶石般的眼睛,看起來很是討喜。
這是個大晴天,還沒到晌午,熱氣已經漸漸蒸騰了起來。
空地上不知道是栽種的還是野生的植物,誘人的花香引得彩蝶紛飛。
這貓兒躡手躡腳,瞄準了一隻蝴蝶,身體弓了起來。驀的像離弦的箭一樣撲了上去。
它快,可那蝴蝶更快。雖然是猝不及防,但猛的一扇翅膀,就一下斜斜飛開了。
小貓的陰謀沒有得逞,有些惱怒的低聲“喵”了幾聲。
它正撲得不亦樂乎,卻聽得院子裏有人脆生生的喊道:“小白,小白。”見沒回應,又說了句:“這貓兒又跑哪去了。。”
小貓不去管它。可它正不甘心的再接再厲的時候,突然身子一輕,騰空而起。
抓著它的是雙春蔥般的手,此時這手的主人正略帶惱怒的數落它:“又不聽話,到處亂跑,身上弄得多髒啊!”
可不!原來白色的毛上麵沾上了黃土、花瓣,還有些植物的碎枝什麼的。。。
那人抱著小貓往屋裏走起,又說道:“你要再亂跑,可就沒飯吃了,知道不?”
顯然這貓兒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它卻知道此時端正態度才是最重要的,於是縮了縮身子,委屈的喵了一聲。
那人抱著小貓進了屋,卻聽裏屋裏有人問道:“小荷,道長們到了嗎?”
抱著小貓的小荷趕緊把小貓往地上一放,恭順答道:“小姐,這才巳時呢,還早,估摸著得下午才能到。”一麵往裏走,又道:“小姐您要不再歇會,等用膳的時候再叫您。”
那小姐聲音有點哽咽,道:“爹爹出了這事,我哪裏還能睡得著,還未能盡到孝道,他就。。。”
那小荷進了屋,把小姐輕輕扶起,又在後麵墊了個軟枕,這才勸慰道:“人死不能複生,小姐您就別難過了,本來就身子骨弱,要是身子染了恙,那不是讓老爺走得更不安心嗎?”
那小姐用手娟拭了淚,方才細細問起請道士的一些細節。小荷自然耐心一一解答,然後又道:“小姐我先去打水,早上熬了點粥,還溫著呢,您要不用點?晚些怕也放壞了。”
那小姐道:“你去打水罷,粥就不用了,總覺得心裏堵堵的,吃不下。”
小荷又仔細掖了掖薄被,看小姐靠得極穩,這才心裏暗歎了口氣,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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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都快落入西山了,一行三人到了張家莊。
前邊引路的是一位十來歲的童兒,粗布衣裳,漿洗得倒是還算幹淨,不過上麵不知道打了多少個補丁,一看就是小廝仆人之類的角色。
後麵兩位,劍眉英目,看上去倒是挺精神。身著道袍,背上一個包裹,想必是些符紙之類的齋醮物事。
早就得到消息的莊裏人趕緊把兩位道長請到廳上,一麵又叫人去請少夫人出來,一麵又去請張家莊年歲最高的六太爺。
少頃,二位女子從後麵走了過來,聽得管事介紹,正是張家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她們麵上倒是沒有太多的悲戚之色。也是,兩位張全生前做好事,自然身後名也就那樣了。
不一時,六太爺也拄著拐杖,另一邊還有人攙著,到了莊上。雖說怒其不爭,但人死為大,總得把身後事料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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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醮七日,不免大吹大擂。
村裏的童兒倒是得了意。他們可不管什麼紅喜事白喜事,隻知道莊上請了人,捅了二腔豬,一腔羊,肉是管足的。
至於齋醮用的供果,用過之後,道長們不吃,童兒們可是樂得快活。再加上度數很低的米酒,那可是沁甜的,正適合小孩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