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愣了一下,猶豫了半天,才回我,說:“仙律大人從不允許屬下進他房間,恐怕這……”
我模仿著仙律那般大人物的樣子,繼續吩咐:“沒事,我說可以就可以,你去吧,有什麼麻煩到時候我來解決。”
那侍衛這才領命離去。
我、仙律、神舞、殷清正,這山莊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從來都是自給自足,誰都不伺候誰的,一想起這個,我就忍不住握拳想要痛扁那個南宮水悟一頓,再辭退他那兩個小婢女。
山莊裏曲徑通幽的小道上,我繼續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對,這已經不是在回臥室的路了,而是去清風山頂的路。
我記得上次去的時候還是初秋,轉眼,就是初冬了。
但是這個轉眼,轉得太慢了,我感覺好像過了一年,好像已經到了第二年的冬天。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可能,可能是這幾個月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吧。
還記得上次上去,我累得氣喘籲籲。但這一次,走到半山腰了都不覺得累。
我走到山頂時,夕陽已至,初冬的夕陽已經沒有了溫暖,隻剩下涼意。我再看看那棵樹,那棵曾經我在那裏惆悵過的樹,上次我刻下的牌匾已經不見了。
可能,是風吹走了吧。
我揉了揉眼睛,有風吹起了塵土,迷了眼睛。
朦朧中好像有個黑影站在我麵前,好像是仙律,我驚喜地大喊:“仙律!”
但是,沒有回聲。
我又揉了揉眼睛,荒涼的山頂除了我和那棵樹,並沒有他人。
我再次鄭重其事地刻了一塊小木牌,依然是上次那幾個字。
“生死難安。”
但是這次,做完這些事之後,我的心情很輕鬆。走下山的時候我還在想,這樣的行為,換到21世紀,可以算是文藝小青年了呢。
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門沒關,我意識到有人在裏麵。
我快步走進去,發現是九九,她坐在茶幾旁似乎是在等我,看我進門,她隨即笑著說:“公主殿下,雪影公主到了,神舞大人吩咐九悅在此靜候公主歸來,替公主更衣去大堂迎客。”唉,我說這個世界,能來點兒好事嗎?
又是接客!
3
雪影到來後最忙的人絕對是神舞。
可能是同為美人又同一個性格還同為公主的緣故,她跟我不是很有話說,這就像一山不能容二虎。隻是出於禮節,我們相互之間還算客氣,沒有劍弩相向,倒是自她在宴席上和神舞當場鬧翻之後,就成天追著神舞要對戰劍術又或者其他。
整個山莊雞飛狗跳。
為此,她的哥哥,南宮水悟,又拖來了十箱上好成色的珍珠賠禮道歉。看到那十箱圓滾滾、白花花的珍珠,我就不得不懷疑,這又是神舞騙錢的一個手法。一顆珍珠到市麵上能換一兩銀子,我看在珍珠的分上,也勉強原諒了南宮水悟隨時身後跟著的那兩位侍女,雖然看到那兩位侍女,還是會心痛我們山莊花出去的錢,以及為我們這些高層都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感到不公。
雪影到來的第七天,山莊裏小而隆重地舉行了一個慶典。
說小呢,是我們山莊的確太小,而隆重呢,則是各路門派都有派人來,還各自都帶著賀禮。看到倉庫裏堆滿了我覺得我用十輩子都用不完的錢,一時間我也挺興奮的,暗讚了一下神舞的手段,完全忘記了我過生日這回事本是虛構的事實。
於是生日的當天,我全程自動賠笑。
每當我覺得無聊又或是覺得這不是我的生日時,我就會想一下倉庫裏的錢。
這個好辦法,我沒有告訴神舞。但是在宴會上,他還是偷偷誇獎我說:“公主今日真是長進不少。”
我才懶得理他呢。
我無視他,繼續左右逢源地跟各路江湖豪傑相互恭維。
華山派新任掌門人說:“盟主年少便武藝無雙,實屬世間罕見,佩服佩服。”
五毒教新任教主又說:“盟主這般容顏,這世間也難再找出第二人了。”
風火堂新任堂主也跟著說:“自盟主上任以來,武林中便再無禍事,實屬幸事,盟主威震四方哪。”
少林寺新方丈也湊熱鬧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我微笑著一一頷首聽過,一副女神姿態地跟他們說:“哪裏哪裏,承蒙各位抬舉,今日清風山莊才得以蓬蓽生輝。”
說完,我自己都要吐了,還容貌無雙呢,聽得我自己都想抽自己的臉,看看那位雪影公主的臉都綠成什麼樣子啦,要是那個討厭的王妃傾在場,搞不好她又當場表演撞桌子了。還再無禍事呢,還威震四方呢,我走馬上任那天,就發生了震驚武林內外的大禍事。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或許還真是幸事,不然,等上位都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想必,他們因此才對我感恩戴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