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戒可算是把妙英給問住了,妙英在俗世行走慣常不過是卜卦算命,時而賣點丹藥,捉鬼降妖那不是妙英的長處。妙英這次前來一是替潛戒掠陣,二則是衝著王家的麵子,真要讓妙英對付妖怪那是兩眼一抹黑,還不如花花呢!妙英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搖搖頭,卻見潛戒往公堂上一指,指向的卻正是黃公子。
許是見潛戒和妙英兩個若無其事的打著啞謎,公堂上的“黃縣令”狠狠一拍驚堂木,
“大膽!竟敢藐視公堂!”兩邊的“衙役”聽了,殺威棍不住鑿地,一聲一聲又悶又重,氣氛頓時肅殺沉凝,隻是堂上縣令滿臉的驚懼,壞了點威嚴。
黃縣令官威威赫赫,但潛戒依舊一臉的慈悲,神色分毫不變,反是妙英對他多了幾分的探究,神念不住的掃向黃二,一無所獲。早前妙英便覺得黃二身上的妖氣怪異,但她還是能分清楚是人非人,這黃二確確實實為人。潛戒並非信口開河之輩,妙英也不同潛戒打啞謎,撚了一道平安符,灌了真氣便朝黃二揮去。
符籙離了妙英指尖,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仿佛是輕風而過,妙英皺了眉,往堂上看去,看來還小看了這妖物。妙英的符籙不管用了,黃二坐在堂上看得一清二楚,大滴大滴的汗往下墜,眼裏隱隱有些絕望。
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前堂這裏也沒燭火,妙英如今修為精進了些,勉強能看些大概,堂上堂下的人皆如木雕泥塑般,也不知道那妖物打的是些什麼主意。懷裏的花花不安分的動了動,妙英正想換個姿勢,抬起手來卻仿佛千金重,不知不覺竟然著道了。妙英費了些力氣轉頭看向潛戒,卻見潛戒身上突然泛起點點佛光,佛光掃過妙英,妙英頓時感到全身一鬆。
妙英這時再不敢小看這妖物,真元運轉周身,提起全副的心神戒備,這時候潛戒身上的佛光已經籠罩了整個公堂,王家的護衛忽然清醒似的,紛紛扔了手裏的棍子,拿了刀劍,卻看見對峙的黃公子和妙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幫哪邊,隻得呆立一旁。
黃二照了佛光,臉上的肥肉抽動著,顯得尤其猙獰,驚堂木一甩,正正砸上了潛戒。潛戒卻依然雙手合十,口中高呼佛號,不多時,潛戒的頭頂突然出現了他端坐蓮座的虛像,佛光更是大盛,虛像伴著佛光緩緩升空,無視於小小的公堂,慢慢穿透上升,把外麵已經全黑的天空染上金色,妖物的結界已經破去了,妙英能聽見外麵傳來的喧嘩,還有隱隱的梵音。
黃二似乎能動了,勉力起身,卻連椅子一起摔在地上,但他現在全然沒了世家子弟的驕矜,連滾帶爬的隻求離潛戒近一些。王家的護衛也看呆了,王允吩咐下了的時候,還讓他們找機會揭穿騙局,可是天下間哪有這樣的武功?
妙英卻是知道得稍微多上一些,虛影蓮台、累世佛修,潛戒必定是累世的佛修,而且是輪回了數世的累世佛修。修佛與修仙一樣宗派甚多,累世修佛便是其中的一派,佛修圓寂轉世後,宗門派人找尋再次引渡入佛門,這佛修就一世一世的累積著修行和修為,直至大徹大悟飛升西去。累世的修行聽起來似乎簡單,但若是宗門引渡不及時便前功盡棄,確實,蓮花台的門人確實有累世修佛的資格。
花花卻是睡了一覺起身了,揉揉眼睛,見妙英的全副的心神都放在了其他東西上,委屈的拉拉妙英的發髻。妙英見潛戒遊刃有餘,也不想再理會什麼妖物,拿了袖子裏的蒸糕喂花花,花花就著妙英的手吃的歡快,不一會兒幾塊蒸糕便都沒了,花花顯然還沒過癮,睜著還有些惺忪的眼睛期待的看著妙英,妙英搖搖頭,又見不得花花耷拉的可憐樣,隻好哄著他等下回去吃好吃的,妙英說著覺得自己也有些餓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