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經年。憶起忘卻。誰會記得誰?誰又遺忘了誰?都早已經形同陌路,殊途無歸。
恍惚間,是誰的指尖輕柔地劃過臉龐,有個女子輕輕的喚著,“心水,心水,該醒了,醒過來吧。”
“你?是誰?”聞著鼻息間迷離的花香,墨心水朦朧中伸手去觸摸那張模糊的容顏,卻如同光影斑駁,看得到,可無法觸及。他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這張容顏究竟是誰?為何感覺如此熟悉?
“你醒了,就好了。”那張容顏安心的笑了,卻慢慢的越來越模糊,最後消逝。墨心水伸手拚命想抓住,“不要走!”
一瞬間,墨心水從地上坐起。還是那片山林,可天上已繁星點點。“剛剛是夢嗎?”可臉龐依舊有那女子的溫柔,鼻息間依舊還可以聞到淡淡的花香。墨心水努力回憶那女子的容顏,可是一回想,他的心就莫名的疼了起來!一停止想那張臉,卻又不疼了。他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夜空,半晌,歎了一口氣。
一運功,發現心脈隻是有些受損,沒有中毒的跡象了!“不是深中奇毒嗎?難道是那老者?”墨心水想起了昏迷前有個老者出現,本以為是蒙麵人的同夥,原來不是,還替他解了毒。回想一下那老者的臉龐,日後必當重謝救命之恩。可是他現在才發現昏迷之前,似乎都沒清楚過老者的臉。墨心水苦笑的搖了搖頭。
旁邊的那具蒙麵人的屍體,已經屍骨莫辨了,就連方圓幾丈內的野草,也漆黑枯死了。墨心水驚歎,“這毒,好厲害。”他用樹枝,翻查了下屍骨和衣物,沒有發現一點和身份有關的東西。回頭卻發現,齊奎的屍骨不間了,地上卻留下了鎮爐鼎。墨心水心中驚疑,“若齊奎以死,那麼屍骨必定在此。若齊奎沒死,這鼎為何會被留下?”他強按心中疑惑,將蒙麵人屍骨草草埋葬,便帶著鎮爐鼎,身形一躍,消失在夜色中。
趙,雁門郡,龍華穀
“那龍華真人,此事你我就此說定。”一執拂塵老道踏出門外,此人正是昆侖道統玉成子!
“嗯,玉成真人,貧道就不相遠送了。三月後百家論道大會,貧道自然照例前來。”一紫衫老道拱手相送。這紫衫道人,便是龍華穀兵家門主,龍華真人楊尚。
“告辭。”玉成子拱手回禮,回頭對著楊尚身後的男子微微一笑,拂塵一甩,破空而去。
楊尚站在門前,望著天空,半晌。
那男子依舊恭敬的侍立在楊尚身後。
“白起。”楊尚從沉思中回過頭來,
“師尊有何吩咐?”
楊尚略一沉吟,“倘若某天,你和李牧對陣倆軍,你可會手下留情?”
“李牧師弟兵法韜略,何須我讓?若真對陣倆軍,我必用盡全力,為王之臣,則必忠王之事。即使師兄弟,也不可相讓!”
“嗯,不錯,行兵之事,自是如此。看來,為師兵術韜略,你已盡得。明日,為師將派你西行,以助秦國,你可願意?”
白起騰地下跪,“謹尊師命!”
“起來吧。”楊尚轉過身,不再看他,“倘若有天秦王遣你領兵入穀,毀我兵家根基,你當如何?”
“為臣者當忠,為徒者當孝,倘若有此一天,白起寧願自盡,也不會不忠不孝!”
“嗯,你可以去準備一下了,明日西行秦國。”楊尚轉身,卻是頭也不回。
望著楊尚遠去的身影,白起依舊跪在地下。突然一聲清脆凜冽的龍吟,隻見一把古樸長劍插在他身前地麵上,劍身卻泛著淡淡的紅暈,劍柄上鏤空雕刻著倆個字,“人屠”。白起心中一痛,他對著門戶上的“兵道無情”四個大字磕頭,沉然歎息一聲,“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