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你也太多慮了,你和王胖還不定誰活過誰呢。哦,這該死的胖子會不會是躲債去了?他可欠了人家不少高利貸呀!
咯咯雞搖搖頭:這叫自作自受。炒房子又不是炒股票,我勸他悠著點兒,他不聽。按我的經驗,房子要養,就像遇到眼下世道,看著好像不行了,你把房子租出去,養起來,總會熬出頭的。房子終究要漲,必定會漲。可你欠了一屁股債,熬不下去,那就完了,你就虧大了,越著急還越賣不掉呢……
我說:你這條老房蟲真成精了,誰能跟你比呀?
我們正談著,門外傳來一陣喧嘩。我探出頭去看看,隻見走廊上三條大漢正與牟小曼嚷嚷。小曼力圖阻攔他們,為首那個額上長著大疤的漢子,卻
硬要往裏闖。他嘴裏不幹不淨地罵道:什麼鳥老板,這麼難見?老子今天偏要進去,你給我閃開!
我明白,這些人是衝我來的。我硬著頭皮說:小曼,讓客人進來吧。
三條大漢搖搖晃晃走進辦公室,帶來一股凶氣。除了額上長大疤的,還有兩位都在身上文著猛龍。他們穿著黑色丁恤衫,龍尾巴就在袖口處若隱若現地露了出來。
我問:諸位有何貴幹?
你就是童瞳?王胖經常吹你,吹你們是鐵哥們兒。怎麼樣?透個信吧,王胖這小子躲哪兒去了?額上長疤的那位點燃香煙,斜著眼睛打量我。
我心裏咯噔一下,知道麵前這位就是王胖常說起的老疤。我急忙說:王胖是我們公司一位老客戶,熟是熟,算不上鐵哥們兒。我有挺長一段時間沒見著他,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
老疤用香煙點劃著我,說:告訴你,王胖犯事了。他欠了我五十萬,跑了!這是要命的事情,你懂嗎?
我點點頭:懂。不過這事與我、與我們公司沒關係。
我還要告訴你:王胖不僅騙了我的錢,還用信用卡透支,騙了銀行的錢。
現在公安局正在通緝他,誰要窩藏他,誰就是同案犯!懂嗎?
我心裏直發毛:那當然,這樣罪大惡極的騙子,我躲還躲不及呢!
老疤搓搓額上的疤,道:那我問你,王胖退了兩套房,是你給他辦的,這事確實嗎?
我無法否認,隻得點點頭:確實。
老疤回過頭對兩位手下說:瞧,他們還真是鐵哥們兒。這條線索不能斷,你們給我盯緊點兒!
身上有龍的漢子齊聲答應:是。
我急於辯解:不是那回事,請你聽我解釋……
老疤站起身,狠狠撳滅煙蒂:免了,我沒時間聽你解釋。我最後告訴你一遍:王胖不出現,我就一直盯著你!
老疤歪歪腦袋,兩個打手跟他出門。到了走廊,他又踅回身來,彎下腰,打量坐在地上的小男孩。
咦,這小胖墩兒是誰的孩子?
我緊張得透不過氣來。咯咯雞戰戰兢兢地上前,說:我的,是我的兒子……
小孩也機靈,抱住咯咯雞的腿搖晃:爸爸,爸爸,我害怕,親我一下吧!咯咯雞就抱起小胖墩,在他臉上啄了一口。老疤這才真正離去。我說:天哪,誰想到王胖能幹這種事情?真是吃了豹子膽……
咯咯雞說:他那是被逼的,那幫放高利貸的可黑著呢。王胖實在還不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卷著錢跑了。
我抱過小墩子,歎息道:炒房炒到這份兒上,實在太慘了。今後他怎麼辦呢‘:這孩子怎麼辦呢?
小墩子摟著我的脖頸嗚嗚地哭起來,眼淚鼻涕到處抹。他喊:爸爸,爸爸,你親我一口吧?
我急忙把孩子還給咯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