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有空看望琴泉。我來到那間小屋,琴泉正坐在電腦前打字。她抬頭朝我笑笑,對我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我心跳得急,久久凝視她那張秀美、純靜的臉龐,渴慕之心難以表達。許久,我突兀地說:我離婚了,我自由了!
她並不看我,繼續打字,淡淡地說道:要我恭喜你嗎?可是,我看不出這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說:今天,我是來向你求婚的。你是我惟一的偶像,早就存在我的心中。
琴泉轉過身,正色道:你心中存在的是一個形象,而不是一個人。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我告訴你,我不願意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爭辯說:不,不是替代品。你就是你,形象也不是抽象的,它蘊含著我的理想……
對不起,我不想和你討論愛情的話題。
看來話不投機,我隻得站起來,準備離去。
我說:你拒絕我,我早有心理準備。我隻想告訴你:我的新生活開始了,為了爭取愛情,我將不屈不撓地追求下去。我不會放過命運賜予的機會。從今以後,我們之間的愛情馬拉鬆就正式開始了!
我走到門口,聽到琴泉恍惚不安地說:別,別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呢?她的聲音使我受到極大鼓舞。女孩一慌亂,就暴露內心的矛盾,就有戲。我昂首闊步在小胡同行走。我沒有開車,是步行來的,以後我會每天步行走進這條小胡同。愛情的春潮已在我心中澎湃!
忽然,我看見歐陽詩人迎麵走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麼會是他呢?可我決不會看錯。他低頭疾行,滿腦子詩,眼裏根本沒有外部世界。
他急急地朝我撞來,幾乎撞個滿懷。我拍拍他肩膀,叫他一聲,他才如夢初醒地抬起腦袋。
你是誰?有什麼事?他摸摸大胡子,率直地問道。
我做了自我介紹。我們的關係聽起來是繞口令:我叫童瞳,嶽靜水是我的前妻。你不認識我,我卻知道你,因為你是嶽靜水的前夫。我和靜水分手了,你們又破鏡重圓,所以從你現在的立場看,我又成了嶽靜水的前夫 ……
慢點,我都暈了,他用指關節頂著太陽穴,說道:靜水又離婚了?我還不知道呢。另外,誰告訴你說,我們破鏡重圓了?我依然是靜水的前夫,這身份沒有發生絲毫改變。
我說:你是一位詩人,我尊重你。否則,我就要罵你裝蒜。如果不是你插了一杠子,我和靜水也不會離婚。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你和靜水在太平洋大酒店幽會……
詩人麵帶愧色,坦率地承認:是的,我們談起伊克,舊情難免。我容易衝動,就做了一些越軌行為。如果傷害了你,我在此向你道款。不過,請你相信我,我和嶽靜水沒有更深瓜葛,我們再也沒見麵。因為,像我這樣的人,不可能和嶽家生活在一起。
這一回輪到我吃驚了:難道你們真的沒有複婚?難道你沒有去倫敦?詩人翹翹大胡子:開玩笑,我想麼會跟她去倫敦呢?我就住在這條胡同盡頭的大雜院裏,每天代課、寫詩……
天!我用力拍拍額頭:我還想問你一些問題——嶽靜水說,她不是嶽泰的親生女兒。並且,她在幼年時,還遭到過嶽泰的性侵犯。她說的是事實嗎?你聽說過這些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