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送走了元塵宮來的使者,阿合摩薩和訶多安靜的坐著大廳中,和書架上的古董擺設一樣一動不動。木閻回歸的消息並沒有讓他們安心,阿合摩薩幾次想開口打破這可怕的寂靜,可是看到老朋友那沉鬱的神情,又硬生生的把話都吞了回去,焦心的在肚子裏翻滾。
“喂,訶多,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應該怎麼辦?”過了許久,阿合摩薩到底沉不住氣了。
“怎麼辦?我也想知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那天木閻在黑閘子裏的時候,你就在場,在最危難的時候,你卻沒有出手相救,他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受了傷······”訶多橫著臉說道。
“你也當過卡塔學院的老師,考試到底有多殘忍,你應該是知道的,能進入這東方的最高學府本就不易,我可不能為了木閻這孩子破壞了學院的規矩。上若我出手,那對他也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你心裏應該明白才是。”
“規矩規矩,你這老家夥就知道那些破規矩。我當年就是受不了這些規矩才負氣離開。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些陳年舊條。”訶多氣的吹胡子跺腳,心裏卻在不停的責備自己。從很多方麵來看,他才是讓木閻身處險境的人,不過每個人生命中的命數是一定的,木閻生來必定會走這一步,這是他注定的經曆。
“老朋友,消消氣,他救了阿修羅王的女兒,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別這麼激動。”阿合摩薩努力想要控製住訶多的情緒。對於這個叫木閻的孩子,阿合摩薩總是深存疑問,在訶多離開學院,離開夢陽城後不久,他便有了這個孩子。雖說訶多一直對外宣稱這個孩子是在紅楓林拾得的,但是依照他對這老朋友的了解,這個孩子沒這麼簡單。在木閻被阿修羅王的人帶走後的時日裏,訶多每天都在煩躁中度過,在阿合摩薩的眼中,他早已失去了應有的冷靜。
訶多快步衝到他麵前,臉已經漲得通紅。他從懷裏掏出一張卡片,差點扔到阿合摩薩的臉上。
“老家夥,這你又怎麼解釋?”這是一張薄薄的錫箔金紙,用一層蠟封在表麵,卡片的周圍繪著一圈青藤,包圍著中間的四個赤金大字:卡塔學院。背麵寫這幾行字,寥寥草草,但筆鋒剛直:“納染·平忠·東·木閻:恭喜!你在考試中成績優異,表現出眾,獲得卡塔學院入學資格,特此通知,批準入學。”右下角簽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名字:迦葉·聖主·多來安。這卡塔學院院長的筆跡,對於他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老朋友,你糊塗了嗎?這可是卡塔學院的入學請帖,你難道不認得了?”阿合摩薩把卡片拿在手裏,語氣中透著驚訝和欣喜。木閻能順利進入學院,難道不是一件令人值得欣喜的事嗎?
“阿合摩薩,你是不是這些年在卡塔學院待的腦子生鏽了?木閻在第二輪考試中就落選了。在卡塔學院千年的院規裏麵,失敗者無論什麼原因都會被拒之門外,曆經這麼多代君王也沒有壞過這個規矩。我納染族是個小部族,自古生活在東方極為偏遠的南方,世世代代隱居在紅楓林裏,從不與外族來往,在王的心裏更是毫無地位,學院怎麼可能會為木閻這樣毫無背景的小人物破格?”訶多急忙道出原委,他的語氣越加的沉重,那話語的背後似乎隱含著某種難言之隱,他的神色變的慌張,嘴裏卻隻是一個勁的埋怨。
“訶多,你先不要激動。”阿合摩薩並沒有為訶多的無禮感到生氣,“木閻是個好孩子,雖然我和他隻相處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不過我也非常喜歡他。你的擔心我當然也明白,不過你也知道,他這次在考試中失敗,是因為救了王最疼愛的女兒蘇甘公主,所以王讓院長破格收了木閻進學院學習也是情理之中的啊。畢竟,這卡塔學院本來就是為王族所建,有個別的破例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