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間穿行半日,翻過幾座山頭,小路便斷了,進入少有人涉足的深山,灌木草道裏也再也不見獵戶安置的機關陷阱,也無人砍伐的痕跡,樹林變得漸漸密了起來,越深入樹木也越來也越來也巨大,走雖然不礙著光線,卻也多少阻隔了視野,隻有在爬上山頂的時候,王笑天才能大概確認方位,然後又一頭紮進叢林裏。
他一刻也沒停歇,渴了喝兩口溪水,累了坐在狂風拂袖的山頂看看周遭風景,不時閉目養神一會,****天地間無所不在的靈氣。
直到夕陽在天空鋪滿了一層緋紅的晚霞,剛奔上一座無名小山頂部的王笑天才停下腳步。
爬上一塊巨石,王笑天以手撐簾遠眺遠處的群山,隨著深入老林,山勢也漸漸拔高,時常走著走著便遇到一堵陡峭的山崖,他有些鬱悶自己還是準備得不夠充分,居然沒來帶一圈繩子,在船上也學了些結繩回收的本事,此時又無法施展,遇到懸崖,他隻有順著山崖走,等遇到有爬滿藤蔓的地方,再慢慢爬下,這讓繞了不少路程,耽誤了不少時間。
確定好了明天的路線,王笑天在背風坡找到一處空地,在附近找來幾支幹柴,點了一堆篝火。
就著水囊裏的溪水,吃了幾塊肉幹,王笑天靠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將腰間的刀取下,平放到膝蓋上,握住刀柄,開始閉目冥想。
天地靈氣絲絲縷縷從四麵八方彙聚過來,透過他的毛孔進入身體,清涼舒暢的感覺,讓王笑天一天的疲憊一掃而空。
鬥轉星移,天色轉青,樹林間已能視物的時候,王笑天便睜開眼睛,拔腿開始前行。
第二天,王笑天吃光了自己的肉幹,在一處山洞裏過了夜,順手砍了一條想趁機偷襲的岩蟒的腦袋,剝皮做了早餐。
直到第四天的時候,王笑天提著一隻剛打下來的野雞正在尋找過夜的岩洞。路過一堆垮塌下來堆積成丘的一個小土包的時候,他看見了一頭豬,一頭正在哼哼唧唧啃食一隻野鹿屍體的野豬。
那頭野豬也在同一時間看到了王笑天,四目相對,同是不解,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血戰。那頭野豬體形碩大,如成年水牛一般大小,渾身油亮的黑毛,背脊鬃毛似鋼針般根根豎起,豬嘴兩側獠牙足有一尺來長,想來在深山老林裏成活了多年。見著生人打擾到了自己進食,野豬抬起碩大的豬頭,兩眼通紅地盯著王笑天。王笑天取下背弓,揭掉箭囊上的粗布,彎弓射箭。
羽箭拉著尖嘯直襲而去,那頭野豬不為所動,眼睜睜看著箭頭從王笑天手裏射出來,一瞬間便來到自己頭上,紮入毛發間。
王笑天對自己的臂力還是有些自信的,沒想到羽箭呼嘯而至,卻是連野豬的皮膚都沒能穿透,不免皺了皺眉頭,不見有效果,便反手將弓背到了背後,取出了長刀。
野豬也被激怒,放下身下的鹿屍,衝著王笑天嚎叫一聲,邁開鐵蹄,揚起了一陣塵土,衝了過來。
王笑天執刀而立,靜靜地等著野豬近身,看著速度越來越快,如同一輛吉普車撞過來的野豬,他也不敢輕視,微微屈膝,待到野豬已到跟前,全力向旁邊一跳,手中的長刀也即時砍出。
王笑天本想著但凡動物,脖頸必定是薄弱之處,殺人也好,砍怪也罷,自然是要一刀斃命才最好。他也這麼去做了,但他沒想到這頭野豬不是一般的野獸,野豬背脊長著極為密集的鬃毛,長而堅硬,在本就皮厚的身上又加了一層軟甲,長刀斬到上麵,砍斷了一大把毛發,卸走了大部分的力量,進入皮肉時已經沒了多少力量再深入,僅僅砍穿了一層肉皮,並未傷及筋骨。
一刀未成,王笑天迅速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刀鋒上沾染的血跡,以及那撮隨風飛散的豬毛,有些奇怪這豬怎麼皮這麼厚,自己的刀是特異加重了的,砍人那是肯定一刀劈成兩半的,砍它身上居然隻能造成這麼點傷害。
野豬從王笑天身邊擦身而過,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收不住去勢,衝出了十幾丈遠,才蹬蹄止住了身形,背上的傷沒給它造成致命的傷害,疼痛卻更加激發了它的獸性,回身又對著王笑天衝了過來,嘴裏噴吐著憤怒的白沫。
王笑天如法炮製,又是一刀,這一刀斬在野豬毛發稍少的背脊後段,確依舊沒能擴大傷勢,砍透了皮肉,卻又砍在了野豬最為堅硬的脊骨上,巨大的反震力從刀身傳回手腕,虎口發麻。
如此反複數次,野豬已經渾身浴血,在地上留下斑斑血跡,而它好像不受影響一般,越發瘋狂,嘴裏嚎叫不斷,速度越來越快,朝著王笑天不停衝撞。
揮刀數次,王笑天使力一次比一次大,卻是怎麼也砍不死這頭瘋豬,手腕肩膀肌肉也已經有些酸痛,頭上開始冒出了汨汨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