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阻止了他,那隻手五指張開,摁在了他臉上。拇指摁住他右邊的眉毛,食指卻隻能夠到表情紋,小拇指在另一邊,於是他判斷出這隻手有點小,聞了聞,有點香,是女人的手。
女人的手?
我還沒有女朋友,怎麼會有女人的手?這隻手摁的這麼真切,味道這麼香,哪還是夢?難道那隻女鬼又跑前麵去了?
“啊!~”他大叫一聲,亂踢著腿,從地上站了起來。
正前麵是一個燃得正歡的火堆,不時有火星啪的一聲炸出來,被火力承著往上飄,他的視線也跟著火星往上,是層層疊疊看不真切的樹枝,透過高密的樹枝的縫隙,青墨的夜色裏,更遠一些的地方,一道大山巨大的剪影,橫貫在眼前。
環顧四周,盡也是雙人才能合抱的馬尾鬆,枝葉繁茂,看不出來有多高,大樹的背後是墨色的黑夜,印著忽明忽暗的火光,仿佛潛伏著無數妖魔鬼怪。
火堆的邊上,坐著一個一身紅衣勁裝的妹子,束著清涼的馬尾,蜷著腿,左手小臂橫在膝蓋上,下巴抵在上麵,麵無表情地盯著火堆,側臉線條很美,模樣楚楚可憐。但她的右手握著一杆很長的槍,槍身布滿被修成裝飾的防滑紋,槍頭足有一掌半寬,那槍的長度也絕逼超過了妹子的身高,因為長,所以理所應當的重。
然而,那杆槍在她手裏像是沒有重量一般,從地上猛地彈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頂到他的下巴,距離不足一寸,構造複雜的槍尖吞吐著冰冷的寒氣,一絲未顫。
他知道這種動作當然不是在打招呼,不是在說,哈羅,你好,請多多關照之類的。
他瞪大眼睛盯著那道槍尖吞吐的寒光,一動也不敢動,心裏有一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怎麼會做夢了?還偏偏應了昌正如的話,真惹到這這個女煞。”他心裏想到。
“我……”王笑天想要解釋,剛張開口,便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打斷了。
就在這時,身旁原本靜如無聲的大樹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那是人快速穿過枝丫,衣物摩擦樹枝所發出的聲音。隻見幾道黑影幹淨利索從天而降,動作何其瀟灑,落地也極為輕巧,腳尖剛觸到地麵,便對著那名女子齊刷刷行禮,正是孫統領幾人。
“怎麼回事!”孫統領沉聲喝到。
王笑天苦笑一聲,尷尬地說道:“我無意冒犯,隻是剛才不知怎麼的,做起了噩夢。”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衛皓走到王笑天身前,擠眉弄眼地看著他,竟然是忍著笑意:“做個噩夢都能往佳人身上滾,我怎麼沒做過這麼美的噩夢?”
“衛皓你就別搗亂了。”昌正如一把拉過怪模怪樣的衛皓,大聲說道:“王笑天他也不是故意的,剛剛還睡得好好的。王笑天,趕快給大人賠不是。”
王笑天對著衛皓翻了翻白眼,這家夥唯恐天下不亂,嘴上工夫確實了得,絲毫不給人留情麵,難怪會得罪那麼多人。他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強行定了定神,十年來培養出來的習慣,早就讓他習慣了先思考再做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