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沒事兒了吧?”王笑天正摟著小女孩的肩膀,感覺到自己肩膀的手臂根本沒施加力量,隻是象征性地搭在上麵,婷婷小聲地問道。
“叔叔沒事。”裝成這一副模樣,完全是為了掩蓋方才的尷尬,其實他背上大部分的傷已經痊愈了,那兩道最深的口子,也結了厚厚的疤,身體內的靈氣也補充得七七八八,王笑天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
“那我要睡覺了,好累……”小女孩突然仰起頭看著他,停下了腳步。
王笑天這才發現婷婷此時臉色煞白,像是生大病了一般毫無血色,再聯想到自己後背愈合得奇快無比的傷勢,想必是她耗了不少力氣治好的,卻不知這小女孩施了什麼手段,想來對她身體損害很大。
“下次不許這樣了!”他突然有些生氣,也很心疼,一把將小女孩抱了起來,緊緊捂在懷裏,像是他的體溫能緩解小女孩發白的臉色一般。
“嗯~”小女孩被她捂在胸口,悶聲悶氣地聲音傳了出來,沒過多久,原本扯著他衣領的小手突然鬆開了,軟軟地耷拉下去。
這可把他嚇壞了,連忙將頭湊到了小女孩臉上,等聽到了她細微均勻的呼吸聲,才長長鬆了口氣,抱著的手又緊了緊,來到結界的邊上。
孫統領擰著公孫曉的長槍也趕了過來,衛皓與昌正如一人一手夾著昏迷不醒的公孫大人,待到了結界底下將她放在了地上。
昌正如將公孫曉的衣物清理了一下,然後起身麵向孫統領,問道:“統領,接下來該怎麼辦?”
鐵齒巨蟻不過一級妖獸,單隻的威脅並不大,體壯些的男子一棍便能敲死,但是現在穀外平原上密密麻麻爬滿了這種巨蟻,成千上萬,就算是暴猿見了,也隻有跑路的份。
若是巨蟻群真的突破了草坪,王笑天、婷婷、公孫曉與他倒是可以藏進結界中避難,昌正如問的怎麼辦,自然是他和衛皓該怎麼辦。
“先看看情況。”孫統領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辦,仔細看了下兩側的懸崖,然後問道:“你們爬不爬得上去?”
“就算能爬上去,螞蟻也比我們爬的快吧。”衛皓也看著旁邊的峭壁,以自己的身手,爬上去自然不在話下。
“在平地上根本不可能逃過它們的追殺。”孫統領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聲音很小:“若是這麵結界能開一道門就好了。”
衛皓與昌正如也去看那麵橫在眼前的巨大屏障,此時它像是一麵巨大的投影幕布,正投放著穀外的山川河流,那片林地與穀口之間兩裏地的空地已經被蟻潮厚厚地鋪成了黑色,裏麵數百萬的巨蟻相互擁擠、踩踏、推攘著朝穀口蔓延過來。
蟻潮中有幾顆巨大的蟻球正在慢慢成形,隨著蟻潮的推進,雪球般越滾越大,很快便滾成了幾個兩三丈高的蟻球。
然後那幾顆巨大的蟻球開始加速,借著地勢快成了幾道黑影,朝著穀口撞來。
“怎麼這麼倒黴!”昌正如氣憤地自顧嘟嚷了一句。
“一輩子也見不著幾次這種場麵,知足吧。”衛皓難得地沒在嘲諷他,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隻可惜了我這種青年才俊,竟要葬身於此。”
“想不到你也怕死啊!”昌正如用手肘捅了一下衛皓腰間。
“不是怕死,隻是我還是個處男。”衛皓有些失落。
“去年在春風樓的時候,你真的什麼都沒幹?”昌正如有些驚訝地說道。
“我早就說過了麼,我那是喝多了,就在雙兒姑娘房裏睡了一晚,什麼都沒幹,你們又都不信。”衛皓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早知道應該少喝一些的。”
孫統領沒空去聽兩人的長安舊事,目不轉睛地盯著結界上的畫麵在看,那幾顆巨蟻球已經超過了蟻潮的潮頭,向草線疾馳而來。
王笑天也在看,心裏跟著那幾顆蟻球的接近,揪了起來,他們往前幾步便可以鑽進結界當中,但是衛皓跟昌正如怎麼辦,他們不是修行者,若是蟻潮拍進來,他們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候,異變突生。
此時蟻球已經離草線隻有十幾丈的距離了,像是感應到有生物正在挑釁自己的權威,百丈峽穀口突然出現了一道蒼老而古樸氣息,磅礴而低沉的吟唱回蕩在兩麵峭壁中間,震得人耳膜刺痛,頭腦發暈。
眾人第一次趕到百丈峽穀口的時候,就是這道氣息阻止了幾人的步伐,匆匆退到了密林之中,當時衛皓跟昌正如完全沒有感覺到這道氣息的存在,然而今天,他們兩人的耳邊同時響起了那道宏大的聲音,像是一把巨大而柔軟的木槌,重重地在他們腦殼上敲了一記,昌正如捂著耳朵大叫了一聲,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