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贏來的機會(1 / 3)

蘇白芷有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她很厭惡被人強逼著去“選擇”。

在她看來,她想做的,她就做了。不想做了,就不做了。有什麼是必須要“選擇”的?什麼生活艱難隻好選擇去紅燈區站街,什麼被戀人拋棄就隻好以酒度日,從此頹廢一闋不振。

……這些等等都不是逼迫一個人去“選擇”的理由。她的想法很簡單,做了,就是做了,什麼忍辱負重,什麼越王勾踐臥薪嚐膽,這些都不過是借口。這世上的事,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沒有被迫!沒有如果!

以前有人說過,她的想法有些過於極端。世上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所以才要思量度日。所以才需要去“選擇”。

蘇白芷從前不明白,現在卻最能夠感受到這種感受。

在這個君權至上的世道裏,想要活得風光無限,就必須要學會適時低頭。

這些,在她前世,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教過她。而她此時,卻有了切身的體悟。這體悟,讓她痛。

這種痛,不是徹膚之痛,這是淩駕在徹膚之痛之上的痛。她的靈魂在此刻痛的顫抖。而給予她這一切,教會她這殘酷道理的人,就是麵前這個笑意盈盈,眼波瀲灩的男人。

美玉美玉,你的心腸真如這張臉一般絕美脫俗否?

良久,蘇白芷的唇邊綻放出一抹苦笑:“殿下,臣女想說,無論如何,臣女這一輩子都記住殿下這麼個人了。”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深處,有著別樣的冰冷。

他的身份,遠遠超出她的猜測。原先隻以為是宮中哪個受寵的皇子,卻原來,是當朝的太子。他也太不講究,既然在她麵前自稱“孤”。不是一直要藏著身份嗎?

蘇白芷望著麵前那張眼熟的美人臉,回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那日……“殿下可記得泊湖論鑒的那日?比論堂上,我在台上,殿下在台下,那時候見了殿下,我心底就十分厭惡的。今日再見殿下,我依舊不改初衷。”

美玉公子薄唇噙著一抹淺笑,絲絲眯起的眼裏卻迸射出駭人的煞氣,俊美的臉蛋危險地靠近蘇白芷,隻差半公分,便會臉貼著臉。

他修長白皙的手掌煽情地從蘇白芷的下巴滑到了她纖瘦的脖頸上,輕柔調情般地撫摸摩挲著。此時若是有外人不知禮數地闖了進來,定然是要被如此曖昧的一幕驚詫到的。

可是,唯有蘇白芷明白,此刻的曖昧是罌粟,用量多一些,就會要人性命。豆大的汗珠不知不覺沁出了來,從白皙的額頭,一路沿著瘦削稚嫩的臉龐滑落,直到第一滴汗珠滾落在美玉公子白皙光潔的手背上。

“滴答……”汗珠落在手背的肌膚上,即便會發出滴水聲,那聲音也微乎其微,不是內勁極其渾厚的人,根本是聽不到。至少蘇白芷自認為,即便是前世的她,也絕對聽不到這水滴聲。

可是……可是!

這該死的水滴聲怎麼像是通過了高音炮一般,在她的耳邊,水滴聲無限的放大再放大,擾得她心緒有些紊亂。

蘇白芷的心快沉到湖底了……那隻在她脖頸上遊移摩挲的手掌,遊移到哪裏,哪裏就起了好大一片雞皮疙瘩。這隻手,像是死神的鐮刀,隨時能夠收割她的性命。

胸口的起伏愈發地激烈了……兩世為人,從沒有這麼狼狽過。她發誓,一定要比這個男人強。弱者的道理,強者聽不進,那就成為強者,那時,她就是道理。

蘇白芷猛地睜大眼,一直無力的雙手陡然抬起,向著男人就掄起了拳頭,左右開弓。她囫圇亂打一氣,也不管什麼章法不章法,隻要能夠打到她,她就樂此不疲,盡管她揮拳的次數多,卻鮮少有一記打中的。

美玉公子眼底先是閃過一絲愕然,似乎十分吃驚她突如其來的暴力舉動。驚愕之後,那雙狹長的眸子裏全是興趣盎然。

他不花力氣的閃躲,一邊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挑,津津有味地觀望著對麵隻及他腰腹高的不像少女的少女臉上,似乎十分樂意見到她努力拚搏,卻最終無力擺脫他的無奈之色。

他的手還按在她的脖頸上。不管她怎麼亂打一氣,他輕輕鬆鬆躲開,那隻手卻絲毫不離開蘇白芷的脖頸。他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底閃過一絲期待,似乎在等待她最終崩潰和絕望的那一刻。

時間仿佛飛梭一般,馬車停下了。

“公子,蘇府到了。”

車廂外是那個叫做海多的家夥傳報的聲音。

美玉公子蹙起了好看的眉頭,嘖嘖嘴,可惜,他還沒玩兒夠呐。

美玉公子瞥了一眼極力掩飾粗重喘氣的少女一眼,他認為她沒什麼力氣了,又望了一眼車門,握住少女脖頸的大掌不禁鬆了兩分。

他沒注意到少女此時眼皮微微一跳。依舊諷刺道:

“蘇大小姐需要認清現實。孤還掐著你的命脈,你就敢對孤動手嗎?孤不是笑話你,就算你動手打孤,這麼個打法有意思嗎?即便有幾下被你打到了,孤也不痛不癢。你瞧,孤此刻還生龍活虎,你已經累得不行了。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