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月國這一次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盧月國二皇子把蘇老爺子徹底激怒了,老爺子揚言要請戰南燕。
打的是南燕,似乎與盧月國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但是誰能夠保證,把南燕收拾了之後,蘇老爺子會不會對盧月國動手?
盧月國和南燕兩國相鄰,既然能夠打下一個南燕,對於處在同地域的盧月國,那絕對是一個大大的威脅。
蘇白芷沉思起來,和在場的許多人一樣在猜測,蘇老爺子到底是裝裝樣子嚇唬一下盧月國二皇子的,還是蘇老爺子真的要領兵攻打南燕。
太子趙煜垂目似沉睡,兩眼平靜深沉,定在蘇老爺子挺得筆直的脊梁上。滿朝文武靜默無聲,心裏卻都撲通撲通狂跳,都在等著這裏的至高無上的那一位表態。
都說皇帝不急太監急,這話還可以這麼說,皇帝不急急死大臣。
瞧著這些前一刻滿肚子花花腸子的文武大臣們,此刻一個個惶惶然,誰也不在風騷地蹦躂了。
盧月國二皇子的臉色也不好看,激怒一隻猛虎的代價十分昂貴的。這不是他之前所想要的結果。
此時此刻,盧月國二皇子心裏後悔莫及,怎麼就認為凶狠的大曆朝鎮國大將軍蘇文謙年邁體弱了,大曆朝已經沒有可用的將帥了。怎麼會犯下輕視對手的錯誤。
一個錯誤就是致命危機啊。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可事已至此,盧月國二皇子心知,一切都無法挽回,隻有大曆朝的皇帝的話,才能解圍。
可是大曆朝的皇帝會駁回鎮國大將軍蘇文謙的請戰麼?
蘇白芷眼波無波,清澈的雙眼注視著場外每個人的動靜。她很想知道,皇帝會不會允許蘇老頭兒披掛上陣。
“不好了!陛下陛下,皇後娘娘暈倒了!”此刻一道尖細的聲音打斷了這緊張的氣氛。眾人皆是一愣,隨機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卻是皇後身邊的小太監,腳步匆忙地來。
但隨即。眾人心裏幾乎同時鬆了一口氣。雖然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皇後這一暈,真是暈的恰到好處。
今日是每年一次的賞花宴,賞花宴就該輕輕鬆鬆地完美地落幕。
無人看到,皇帝聽聞這話,垂在身側的拳頭一鬆,隻對來稟報的小太監訓斥了幾句沒規矩,卻匆匆與眾人別過,又對那前來稟報的小太監喝道:“小張子,還不前頭引路?”
接著就跟著小太監匆匆離去,離去一大段距離的時候,眾人還能夠聽到皇帝詢問小太監的話:“禦醫呢?請的誰?”
小太監忙裝模作樣地回答道:“請的太醫院的袁老禦醫。正在趕來的路上。”
不管皇後是不是真暈,但是此刻眾朝臣都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望向了蘇老爺子,蘇老爺子站的筆挺,不畏這周遭任何人的各式目光,雖然沉默,卻讓人覺得不可侵犯。
盧月國的二皇子有些欣喜,終於鬆了一口氣。皇後是不是真的暈了,他說不準。但是至少可以看出,皇帝的態度。大曆朝皇帝還沒有做好與南燕開戰的準備。
至於原因,他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南燕人凶悍,又占據獨特的地形優勢和氣候優勢。大曆朝的大軍真的開到了南燕,隻怕兩軍還沒有交鋒,大曆的士兵就已經因為適應不了西南濕熱的氣候病倒了一片。
而這個時候,盧月國二皇子突兀地發現,他先前其實是被蘇文謙耍了。
皇帝其實沒有做好與南燕交戰的準備。是因為知道南燕這塊骨頭不好啃。常年帶兵作戰的蘇文謙將軍,又怎麼會不明白南燕的特殊性?而作為皇帝首號心腹的蘇文謙怎麼會不明白皇帝的打算?
也就是說,這老家夥心裏根本就是知道皇帝不可能答應此時去打南燕,這老頭就是故意整他的。
想到此,盧月國的二皇子臉都綠了。
在場眾人,或許被蘇老爺子一開始豪言壯語嚇到了,此時靜下心來想一想,不約而同地悟出了點什麼。
蘇白芷和盧月國的醇沐公主被放了出來。
若是按照她的脾性,恐怕這醇沐公主早已沒了性命。
若不是看在蘇老爺子的麵上,不想此時此刻讓人有攻擊蘇家的借口的話,她早就動手了。
此事過後,倒也安然無恙,隻是參加這場賞花宴的少男少女們心中都有些微妙的感觸。這場原本該興興向榮,和和睦睦,百花齊放的賞花宴,在此之後,顯得很有些不是滋味。
這種怪異的氣氛一直維持到晚宴開始。
晚宴十分,暈倒的皇後在袁老禦醫的妙手回春下,已經沒事了。但是皇後也隻是陪著皇帝來見了與會之人一眼,遛了個過場,就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