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顧淩雙眼微微睜起,躺在床上細細打量四周,發現自己早已不在冰天雪地之中,自身的衣服早已換成華麗的長袍。
房間古色古香,一縷獨特的甘甜土質清香彌漫在空氣中,顧淩猛吸一口,“氣味獨特無比,可安魂魄,定心神,想來便是龍涎香。”
“淩兄好眼力。這便是龍江中百年抹香鯨身上的龍腹香。”
伏丘在房外顯然聽見了顧淩的言語,於是推門而進,十分親切地問道顧淩的傷勢。
“除去左臂,已無大礙。多謝伏丘老弟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是老弟有事,顧淩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顧淩心中感動萬分,單手行禮。
“嘿嘿,走,華農、遂人兩人正在大廳等你蘇醒呢。顧淩兄,我們為你接風洗塵。”伏丘並未將救顧淩一事放在心上,他救顧淩純是兄弟情誼,並非圖求回報。
“老弟,你可見到子陵賢侄?”顧淩如臨大敵般緊張地問道,這次可不能再走丟了少主。
“顧淩兄放心,子陵賢侄安然無恙,正在大廳等你呢。”伏丘笑道。
“太好了。”顧淩雙眼濕潤,自從元帥戰死後,自己好久都沒有這麼感動。
四人相聚於伏氏正廳,觥籌交錯,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酒。子陵則在顧淩身旁,安安靜靜地吃飯。
“來來來,顧淩兄,咱倆再來一杯。”草衣草鞋的華農臉色微醺,舉起酒杯執意要再來一杯。
“好啊。”顧淩興高采烈地舉杯便飲。
“華農,別老勸顧淩兄飲酒。”遂人在一旁擔心顧淩的病情,也擔心顧淩現如今的情況,“淩兄,你怎麼如此境遇?”
伏丘在一旁接著遂人的話語,“楚鋒官拜昭武元帥,行軍征伐無一敗績。可如今慘敗承潛城,自刎謝罪。這究竟是何緣故?”
顧淩臉色一怔,手中的酒杯微微放在桌上。他語氣一轉,悲憤地講訴那不公的命運之輪,“荒唐!元帥年少便英武蓋世,成年更勇冠三軍。手持荒天戟,坐下蒼穹龍,天下無敵!若不是慘遭賊人毒手,豈能敗給敵軍?”
“你說楚鋒元帥是被人所害?”伏丘一驚,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裂成碎片,散落在地麵上。
“不錯。當時我在現場。元帥在承潛城外布下大殺局,合圍了完顏皇帝的龍攆。然而諸多山門、教統突然橫空出世,加入到斬殺我軍的行列中。”顧淩雙眼飽含淚水,還原當時的場景。
“哼!太古時期便有帝約。山門道統之人不得牽涉國家之間的戰爭。而他們公然違背,難道不怕天譴麼?”遂人情緒更加激動,大聲斥罵。
“那後來呢?”華農心直口快,忍不住問了一句。
“戰局處於膠著之中。即便山門道統參戰,我等在元帥率領下亦占據上風。
就在這時,金不吾瞅準時機,從背後對元帥致命一擊。他所統領的虎賁軍更是臨場倒戈,我軍徹底戰敗。元帥率剩餘將士撤回承潛城中,卻不料承潛城主投靠敵國,半夜偷開城門放敵軍進入,剩餘將士戰死十之八九。
元帥見幸存者寥寥無幾,感歎悲涼,自戕以謝天下。
他曾囑托我回到國都,帶著子陵賢侄,前往龍江郡的祖村,據說那裏是元帥家族的發源地。我們二人一路北奔,卻不料遇見黑風塔皇他們,自己險些身死道消啊。”顧淩一邊說話,一邊看著身旁安靜的子陵,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自己總算不辱使命,沒有辜負元帥的期望。
眾人沉默,屋內一片死寂。
最後華農充滿擔心的語氣說道,“顧淩兄,你先且在這小住數日。等病情徹底痊愈後,再離去也不遲。”
?“多謝三位弟兄好意。不過我明日便要啟程。元帥的囑托早日實現,我才真正能放下心。”
顧淩堅決推辭,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
?眾人接著幹杯,顧淩喝的酩酊大醉,嘴中不停地低喃,“元帥.我終於.”最後伏丘扶著顧淩回房休息,子陵在一旁跟隨著,顧淩、子陵睡在一個床上。
?第二天一早,顧淩醒的七七八八,便背起斬馬大刀,輕輕地喚醒熟睡中的子陵,二人洗漱之後吃完早餐,便準備離開伏府,不想再打擾伏丘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