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水是一條不大的河流,蜿蜒向南流進天原江。桐水鎮坐落在桐水河畔,距離天原江有二十多裏距離。
桐水鎮古舊的街道上,一名灰色衣袍的年輕人踱步而入。他左看右看,顯然不是本鎮之人。
“奇怪了,桐水鎮不是有數百年曆史麼,為何街上如此冷清?”灰衣青年正是喬鬆林。現在正值晌午,偌大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大都還是行色匆匆的模樣,眉宇之間,憂色凝重。
喬鬆林好不容易截住一名老伯,才問到了鎮中的牲口集市。
“年輕人,看你不是本鎮之人。再過幾天就是月圓之夜了,還是趕緊外出躲避吧。”老伯勸了一句,就推著小車自顧離去。
“月圓之夜?是有妖怪,還是要打仗?”喬鬆林猜測到。桐水鎮距離天原江不遠,能讓一鎮之人如此惶恐的,除了戰爭,就隻有妖獸了。
“是妖獸!”老伯頭也不回的回答。
按照老伯所言,喬鬆林來到桐水鎮的牲口集市。所謂的牲口集市,不過是一片小樹林而已。黃土地被牲口踩得很是堅實,腳印密布,樹幹上都是常年纏繞繩子留下的痕跡。
但現在,集市裏靜悄悄一片,哪有什麼馬匹牛羊的身影?
空氣中都是牛馬糞便的臭味,喬鬆林穿過牲口集市,站到一片折斷的樹木之前。
十餘根碗口粗的小樹隻剩樹樁,看起來是有一頭身高體重的大家夥衝撞所致。其中幾根樹樁上,留下了幾道抓痕。一道淺淺的模糊腳印指向東北方向。
順著腳印指向,喬鬆林很快就到了一座小山之前,這裏已經是桐水鎮的邊緣。
“哼!哈!——哼哈!……”
富有節奏的呼喝之聲遠遠傳來,顯然是有人在練功習武,聽起來人數不少,想必是桐水鎮的團練之類。
喬鬆林略一思索,就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桐水鎮東邊的校場裏,二十多名精壯漢子拿了長槍,跟著最前麵的教頭一招一式的操練著。校場一側,幾頭駿馬悠哉的嚼著草料,不時打個響鼻。
喬鬆林看見有馬,嘿嘿一笑。正準備要進入校場中時,另一邊又傳來喧鬧之聲。
一匹棗紅駿馬上,坐著一名二十來歲的英俊青年。青年身後,跟著上百鎮中百姓,個個喜氣洋洋。
校場中的長槍教頭聽得外麵喧鬧,停了操演出來看到青年,大喜拜到:“原來是鎮守大人返回,這下我們桐水鎮有救了!”
“劉教頭,辛苦,辛苦!”青年翻身下馬,落地無聲,竟然也是功力不淺的練家子。
“鎮守大人,老大人呢?”劉教頭望向人群,卻沒有看到想見的身影,疑惑問道。
“家父明日才到!”
“哎!也是屬下無能,還要勞煩老大人出馬,愧對父老鄉親啊!”
“劉教頭不需自責,那妖物太過厲害。前兩次若不是劉教頭竭力周旋,本鎮的損失還不知有多大呢!”
……
以喬鬆林的耳力,將鎮守於劉教頭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看起來這位年輕的鎮守頗得人心,這倒是很不容易。
喬鬆林想了一想,打算留在鎮中看上一看。身為道門中人,有斬妖除魔的責任。
幾天時間已過,喬鬆林也將桐水鎮的情況摸了個通透。
桐水鎮的老鎮守薑伯律,就是現任的鎮守之父。老鎮守出身桐水鎮,學得本事後征戰沙場,屢立戰功,官至將軍,統領數十萬軍士,威震一方。
幾年後,邊疆平靜,薑將軍調到兵部任職,之後幾年裏,又在禮部和戶部裏輾轉。沒想到的是老皇帝突然駕崩,新登基的皇帝不喜薑將軍的治國方略,將其權利架空。
薑將軍心灰意冷,索性交了官印,向皇帝要了一塊封地,就此告老還鄉。這塊封地就是小小的桐水鎮。
桐水鎮在薑老鎮守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人口大增。鎮裏的學堂不但教授讀書寫字,適齡孩童隻要願意,還能去校場免費學習格鬥之術。僅僅十年過去,桐水鎮的文人武士,已然在方圓數百裏小有名氣。
但奇怪的是,年許之前,薑老鎮守忽然將鎮守之位傳給了唯一的兒子,從此後便不問世事,很少在人前露麵了。
圓月東升,微風漸起。此時的桐水鎮已人去鎮空,百姓都已躲到二十裏外的臨時住所。
鎮東的大校場內,三人長身而立。當中一人四旬開外,劍眉虎目,麵色肅然。其容貌與鎮守到有幾分相似,但那內斂的凶煞之氣頗讓人心驚。在其左右兩邊,分別站著鎮守和劉教頭。
在校場兩邊,分別有十來人的長槍小隊,隱匿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