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冠晴
1.目睹殺人
小北剛從大學新聞係畢業,應聘到景城市一家報社當了記者。本來,這家報社隻需增加一名記者,但招聘時卻錄用了兩名,除了龔小北,還有一個叫鄧達的小夥子,也是新聞專業的大學生。
在錄用二人時,總編說得很清楚,他倆隻是試用,試用期三個月,試用期滿,他倆中誰表現出色,就正式聘用誰。所以兩個小夥子都鉚足了勁拚命工作,四處尋找新聞線索,采寫新聞稿件,誰都希望自己能成為被留用的幸運兒。
日子過得很快,眼看試用期隻剩兩天了,這天下午,總編找龔小北談話了。總編說:“這段時間,社裏的領導對你和鄧達進行了考察,雖然你也寫了一些稿子,但就稿件的新聞影響力來看,你的稿件比鄧達的稿件差了一些,所以,大家的意思是,明天你就別來了,抓緊時間再去聯係別的單位吧。”
一聽這話,龔小北就明白自己落聘了,但他心裏不服,紅著臉,傻愣愣地問:“不是還有兩天嗎?怎麼就提前作決定了?”
總編笑了笑,說:“兩天內你就能采寫出重磅新聞來?”總編說著,站起身,拍了一下龔小北的肩,說,“那好吧,你就努力吧,如果這兩天內你能采訪到重磅新聞,我們的競聘是公平的。”
兩天的時間真的能改變命運?總編對他不抱希望,其實,龔小北自己也很茫然,隻是,就這樣提前敗下陣來,他不甘心呀。
這天晚上,龔小北躺在床上,想到下午總編說的那些話,越想越心煩,怎麼也無法入睡,於是,他索性爬了起來,打開燈,來到陽台上,仰望星光閃爍的夜空,長長歎了口氣:唉,兩天啊,隻有兩天!兩天裏,哪裏去找重磅新聞?他無精打采地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來,望著近處黑咕隆咚的房屋,心裏更感到一片迷惘。他在陽台上站了好久,漸漸地感到腿站酸了,才沮喪地歎了口氣,回轉身,打算回房間裏去。可是,就在他準備轉身的一刹那,他的雙眼瞪大了。
那是對麵那棟房子裏唯一亮著燈的窗戶吸引了他。龔小北知道,對麵那棟房子,是一個私人開的旅館,檔次很低,在這裏住的,都是些南來北往的沒錢人。龔小北看到的是:窗前出現了兩個人,一高一矮。那個子高的留著長發,是個女人,個子矮的是個小孩子。隻見那女人一隻手揪著小孩子的衣領,一隻手裏拿著一個東西,正對著小孩。那東西長長的,尖尖的,像是一把刀!
龔小北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個女人拿著刀對著一個小孩,莫不是……沒等他想明白,就見那女人高高舉起了尖刀,猛地紮向那個小孩。龔小北驚得“啊”地叫出聲來,就在這眨眼的工夫,那女人用力拔出了刀子,又向小孩子的胸前捅了兩刀,小孩子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龔小北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了殺人!在這午夜,在自己的眼前,在那間距離自己不到六十米的房間裏殺人!他嚇得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間,拿起電話,撥了110,聲音發顫地說:“不好了,殺人了!一個女人殺了一個小孩,在五方街,利民旅社,五樓……”
掛上電話,龔小北忍不住又跑到陽台上往對麵張望,隻見那女人彎下腰,試圖將癱倒在地上的小孩抱起來,但她又抬起頭來,往這邊張望著。龔小北嚇得趕緊縮下了身子,他這才記起來,自己的房間還亮著燈呢,他想,可別讓這女人發現了自己,要是她發現自己看到她殺人,一定會逃跑的。於是,他趕忙貓著腰溜回房間,關掉了燈。
等他重新回到陽台時,見那女人已經抱起了小孩子,向房間的一側走去,走進了龔小北視線的死角。龔小北調整了幾次角度,就是看不到那個女人和小孩。龔小北有些急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警笛聲,一輛警車閃爍著警燈,開了過來。
龔小北長長地籲了口氣,心裏說:這一下,那女人是逃不掉的了。他回到房間,出於記者的敏感,他抓起床頭櫃上的照相機,決定去現場采訪:一個女人向小孩子舉起屠刀,這可是一個爆炸性新聞呀!
2.百思不解
等龔小北趕到利民旅社506號房間時,四名警察正在盤問一個女子。龔小北從她那披肩的長發,高挑的個兒,一眼認出她就是自己剛才看到的拿刀殺人的凶手。但是,讓他絕對沒有料到的是,這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左右,長相秀麗,亭亭玉立,文靜中透著幾分憂鬱,憂鬱中透出一股讓人著魔的氣質。
這樣的女子會殺人?龔小北也疑惑了,但這隻是一瞬之間的感覺,他很快記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忙取出照相機,對準那女子,“哢嚓”一聲,照了一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