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和一堆流膿的碎肉躺在一起,他的身體受損嚴重,左肋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腦袋上更是被骨刺捅了一個窟窿。
“貝雅特麗齊,我需要一個醫術精湛的外科醫生,”他掙紮著爬起來,歪歪斜斜的朝貝雅特麗齊靠過來:“或許你該考慮替我再找一位整容科的專家,我的臉差不多毀容了。”
貝雅特麗齊已經精疲力竭,甚至她都沒有心情和林東開玩笑。
“還是想想該如何走出去吧,”她喘息了一會:“我需要時間休息,恢複一下魔力。”
“我身上正在流血,你看,我快死了,”林東將他沾滿膿液的手遞過來,放到了貝雅特麗齊眼前:“綠色的鮮血,是深度中毒的跡象,你說我會不會死?”
貝雅特麗齊對於林東的嘮叨感到厭煩。
“行了行了,你就是一具屍體,就算再死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耐煩的回答:“我至少有十種以上的辦法可以重新將你複活!”
一具怕死的亡靈屍體,真是頭一次見到。
貝雅特麗齊後悔自己應該多製作幾個魔法卷軸,那樣或許就不會讓自己陷入如今的困境裏了。
她暗暗下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做好十足的準備工作。
“貝雅特麗齊,現在是我們的獨處時間,你不準備和我好好聊一聊嗎?比如增進之間的感情什麼的。”
“閉嘴!”貝雅特麗齊忍無可忍:“和一具行屍走肉沒什麼好聊的!”
“我有思想。”
“可你是個死人,沒有心跳,也絕不是巫妖,”貝雅特麗齊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譏諷:“我為什麼要把感情浪費在一具屍體身上?”
林東的心中閃過一絲失落。
貝雅特麗齊不應該用這種態度來對待他。
事實上林東並不傻,當貝雅特麗齊開始著手準備微型傳送術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眼前的女死靈巫師要拋棄他了。
沒錯,他能感覺到空間法術的魔法波動,似乎在他記憶中某個沉睡的角落裏,記載著一些此類法術的特征,也許這隻是這具身體曾經的主人遺留下來的唯一證據。
林東雖然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不過他有時總覺得身體裏住著兩個靈魂。
一個是自己,另一個則是未知的家夥。
總有一天,由於某種原因而陷入沉睡中的那個家夥會蘇醒過來,他已經預想到了那一天的到來。
林東並沒有說破貝雅特麗齊的小把戲,他不想讓眼前的死靈巫師難堪。
“好吧,”林東攤開手,表示無奈:“就當是你說服了我,我無言以對。”
貝雅特麗齊抬起頭,發現林東正把手捂在心口的位置。
死靈巫師覺得好笑,難道一具死亡的屍體真的以為自己和活人一樣擁有心跳和情感嗎?
那是不可能的…
喀拉拉。
黑暗的甬道裏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就像有人在推動磨盤。
貝雅特麗齊的思維停了一下,轉身回過了頭。
一道晦暗的光從斜上方的地下室入口處照射進來,海登沃德·諾福克正站在台階上吃驚的看著她。
“貝雅特麗齊·格蘭夫頓?”他的聲音嘶啞而陰沉,就好像聲帶已經在毒液裏浸泡了太久的緣故:“沒想到訪客居然會是你,我還以為又是哪個魯莽的學生闖入了我的私人領地,你到我的地下室來做什麼?”
“向您道歉,”貝雅特麗齊警惕的看著解剖學派首席:“我無意闖入你的領地,不過大墓地應該算是死靈學院的公有財產。”
“有意思,如果我的記憶還沒有退化,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見麵了。”海登沃德慢吞吞的從階梯上走下來,這時候貝雅特麗齊才注意到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具體型魁梧的亡靈吸血鬼。
對於未知的對手,死靈巫師一向以忌憚的心態對待。
貝雅特麗齊完全沒有把握擊敗眼前的解剖學派首席,何況她的魔力已經空空如也,準備的法術也都快用完了。
她的心情很糟糕。
“這是…我的失敗品!”海登沃德看到血肉獸已經變成一堆爛肉的時候,吃驚的表情顯露無疑:“你殺死了它?”
能夠讓解剖學派首席吃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貝雅特麗齊似乎找到了一點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