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都霧嵐山,旭日山莊。
莊內各位掌院這一夜好像也很難就寢,都集聚在紅葉廳內,像是也在密切討論著什麼。
“我早說過,那小子桀驁不馴,就是匹野馬收不得。有的人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居然都敢帶著人叛逃了,真是恥辱呀!”語氣頗有些冷嘲熱諷,不帶一絲客氣。
大廳內隻有五人,敢這樣和端坐在中間那位長須老者講話的,就隻有仰坐在左邊太師椅上大腹便便、性情暴躁的離院長院婁十虎了。
“也不能這麼說,雄飛那孩子以前是個耿直的漢子,就是心氣太高,誰都想不到他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長須老者還沒有做出任何表態,同坐在左邊的一位身材瘦削的掌院似乎也因同一個人而發出失落的感歎。
“夠了、夠了······”坐在右側的一位好像聽得這些婆媽的感慨有些不耐煩,希望趕緊將話題回到正軌,“雄飛的事等把人抓回來,一切因由是非自然清楚,現在傲國的時局才是目前我們這些人應該考慮的當務之急呀!”
“沒錯!如今公爵圓寂了,金鵬大帝也自刎身亡,傲國朝不保夕,三家分傲已然是定局,隻是不知道軒轅大陸是否從此又將風起雲湧,不再安寧?”同坐在右側的巽院掌院徐道友提出了自己的擔憂,同時目光望著中央的老者,似乎是希望老者能主持大局。
“嗬嗬、如今連國、洛國還有申國哪一個大國的修道者沒有參與傲國亂戰,若不是有像我旭日山莊的人從中調停,隻怕戰局早已不可控製。早如我言,既然那些人喜歡狗咬狗,就讓他們折騰去,是戰是和關我們旭日山莊什麼事情!我早說過,傲國的事情本來就不該我們管,他廣華帝不也才最近幾個月調了區區十萬人嗎?我旭日山莊自三年前已經先後調派三萬多人參戰了,這都是為什麼?”婁十虎越說越激動,若不是同旁的人給拉住,他那一隻鐵臂幾乎都快將太師椅的扶手給生生掐斷了。
被人攔住的婁十虎此時更加不忿,一雙鐵球似的黑眼珠緊緊地盯著坐鎮中央的老者,似乎也在等他的一個說法。
一時間,大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中間這位一夜都不曾發言的長須老者。這老者除了是旭日山莊的主事人,即莊主,兼任旭日山莊乾院掌院與在座的各位屬於同門師兄弟。
而他更為世人所熟知的一個身份卻是,當今昆國廣華大帝欽封“國師”,昆國上下皆尊稱為“國老”——諸葛明。
“艾瑪塔特斯公爵死了!”
諸葛明在說出這句話時依舊神色淡然,平靜的就像在述說一隻平常的小貓小狗死了一樣,“傲國沒了護國聖獸自然早已無法挽回分裂的局麵,金鵬王死不死已經不重要了。傲龍的肢體被三大世家瓜分,對於其他國家來講,三大世家已經擁有了足以威脅他們的力量,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而三大世家久經戰亂,自己也損失頗重,看樣子也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心思了吧?“
各位掌院聽得這一針見血的分析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唯有婁十虎依舊一副憤憤的樣子,大概莊主並沒有說出他想聽的話。
“隻是這一戰,山莊也著實損失不小,特別是芒鞘山一役······”諸葛明看了看婁十虎,突然話鋒一轉,一直平靜如水的他此刻竟出現了停頓。
其實那不是停頓,而是哽咽。
“山莊這些年來培養的青年精銳幾乎全折損在這一役,唉、我可憐的黛兒、燁兒呀!“聞及諸葛明提及芒鞘山一役,右邊的龐誌遠掌院便立馬想起在此戰中犧牲的兩位愛徒,一時間竟未控製住心中悲憤,失聲叫了出來,同時下意識的望了望身邊的那位掌院,因為他剛剛喊的燁兒不是別人,正是此人唯一的兒子——歐陽燁。
“就隻惦記著你的好徒兒,難道不該死的隻有那兩個孩子嗎?還有······”婁十虎像是突然被什麼點燃了,坐立不安,激動的差點折騰得那把本來就單薄的太師椅散架,”還有老高!老高死得就不可惜嗎?”
婁十虎口中的老高不是別人,正是原本可以與大廳內的所有人平起平坐的,旭日山莊坎院長院高歧,軒轅大陸最優秀的煉丹師,同樣是在這場傲國之亂中陣亡的。
而婁十虎激動的真正原因則是,他唯一的兒子也同樣犧牲在了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中。
“老婁,別激動!······”右側那位同樣喪子的掌院強忍住仍在喉嚨裏打轉的哽咽,但依舊故作鎮定地勸道,“這場戰爭我們的確損失慘重,不止我們,夏侯師兄和掌門師兄不更······”
“哼、怪也隻怪他教出的好徒弟!”說到此處,婁十虎寒冷的餘光瞥了一眼諸葛明,平緩了些情緒,既有惋惜,也有些咬牙切齒地道,“隻可惜了森兒、倩兒,我早說過那老東西不會教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