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你總是把我當猴耍。”吳世蔫蔫地說，“對你來說，我就是個又麻煩又笨又可笑的笨蛋吧。”
他垂下頭，看著他們交握的手，田曆隻是任由他拉著，卻從來沒有回握，“也許哪一天你嫌我煩了，就懶得搭理我了。”
吳世鬆了手勁想抽回手，田曆卻突然用力地拽住了他。
“你既然笨就一直當笨蛋好了，幹嘛現在突然有自知之明了？腦袋裏的那些鐵杵好不容易磨成了針還不是立刻就打結。每次跑在前麵的人是誰？大學談戀愛也好，畢業找工作也好，是誰先一扭頭跑掉？是誰懶得搭理誰？”雖然說出是仿佛質問的話語，田曆的聲音聽起來卻是十分不協調的冷靜，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隻有抓住他的手的指尖微微發涼。
吳世常常惹田曆不爽，但他很少見到田曆真正生氣的樣子。印象中隻有大學裏有次田曆跟他同班同學起爭執時才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啊，說生氣大概不合適，更像是受到了傷害。那時候吳世一邊心疼著，一邊隱隱慶幸讓田曆難過的人不是自己。可是現在，卻是他傷到了田曆嗎？
對於田曆的問題吳世半句也答不上來。過去是因為覺得不會跟田曆分離他才輕率地我行我素，可是他從沒認真想過，兩個人要分開有多麼簡單，就像阿方說的那樣，任何一件小事都足夠。可他們到現在還在一起，隻不過是田曆不停地像這樣拉住自己的手，而他卻從沒有回握。
一直以來，田曆的心情是不是也像剛才的自己那樣難過忐忑？
“莉莉，對不起。”吳世慌張地摸上田曆的臉，他臉上幹幹的沒有一點淚痕，可吳世還好像田曆真的哭了一樣擦拭著，“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懷疑你。是我沒去注意的事情太多，太心安理得，現在才想起來怕你離開，對不起。而且你什麼都不說，我越來越不能明白你，才會慌張。莉莉你別難過。”
田曆沉默地看了吳世半晌，輕輕揮開了他在自己臉上的手，“我又沒哭，別擦了。哭的那個人是你自己吧。”
“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吳世的臉上已經濕了一大片，“被你嚇哭的……”吳世用袖子抹了抹臉說。
“我又沒從電視機裏鑽出來。”田曆撇了撇嘴，幫吳世擦臉。
“不是的。”吳世搖了搖頭，“因為我讓你傷心了，我……不想傷害你。”
“笨蛋。”對著這個三歲智商的笨蛋，不知為何總是會心軟。未免愛哭的不合常理，可掉的那些眼淚似乎又都是因為自己……“有些事我不說，是希望你自己能發現。”
自己發現？吳世怔怔地看著田曆。
田曆輕哼了一聲，突然狠狠地擰了一把吳世的臉頰。
“痛。”
“皮厚得可以防彈，好歹也知道痛。”
吳世悻悻地垂下頭揉了揉自己的臉。“要是痛一痛你能開心點，我才不在乎。”
“那你恐怕得被淩遲處死才行。”田曆微彎起嘴角。
“有，有到那種程度嗎？！”
“隻怕還不夠。”田曆撇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