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和我一樣地感到此點;總之,我們不知道怎麼辦好。過了些時候我們抓到更清楚的主意,但是那時卻又帶了這種的不幸,我母親的意見同我的是彼此很不相同,真是彼此矛盾,因為我母親的意見是我該將這整個事實全隱存起來,繼續同他住在一起,看做是我的丈夫,等到有什麼別的事情使這事的發覺更合時些;當下她將努力拉攏我們再和好如初,恢複了我們共同的安樂和家庭的和睦;我們可以像我們從前那樣睡在一處,所以讓整個事情遠是一個同死一樣地靜默的秘密。“因為,小孩子,”她說“我倆都毀了,若使這事漏泄出來。”

為著鼓舞我這麼幹去,她又應許盡她的能力使我能夠安樂過活,留下給我她所能留下的一切款項,當她死去時候,那些款項載明是給我的,同我丈夫不相幹;所以若使這事後來泄露了,我也不至弄得貧窮難堪,卻能夠自立,要他給我個公平的待遇。

這個提議簡直同我對於這事的決斷大不相合,雖然這是我母親一番非常公平同仁愛的好意;但是我的想頭卻走另外一條大不相同的路子。

至於將這事藏在我們自己胸裏,讓一切還是同從前一樣,我告訴她這是辦不到的;我問她,怎樣能設想我想到同自己親兄弟同睡。其次,我對她說她的活在人世是這發覺的唯一後援,當她承認我是她的女兒,看出有令她滿足的證據我是她的女兒,那麼沒有別人會去懷疑了;但是若使她在發覺之前死去,我將被看做是個沒有廉恥的東西,假鑄出這麼一回事,來同我丈夫脫離關係,或者被認為發狂了,神經錯亂了。我又告訴她他已經怎樣地恐嚇我過,說要把我送到一所瘋人院裏去,同我曾經為了這話多麼擔心,以及怎樣地就是這句話迫得我不能不把那事實告訴給她,像我前麵所幹的。

根據了這許多理由,我就告訴她,經了我所能作的最嚴重的關於這件事的考慮之後,我得到了這個主意,我希望她會喜歡這主意,那是我們兩人意見的一種折中辦法,就是說,她將盡她的力量勸她兒子答應我到英國去,像我一向所要求的,還勸她兒子供給我以一筆充足的款子,不是拿些貨物讓我帶走,就是給我彙票,做我在那裏的贍養費,一麵還要老向他點出,他將來也許有一回會想該去那裏找我。

當我去後,她那時就要冷靜地,用再鄭重不過的態度叫他守秘密,把這事通知他,要漸漸地說出,讓她自己的謹慎指導她怎麼幹去,使他不至於覺得驚駭,而忽然間動了什麼烈情,幹了什麼不法行為,為著我的或者她的緣故;她自己還要當心去阻止他放著小孩不管,或者再去娶新,除非他得到一個確實的我的死訊。

這是我的計劃,我的理由是很充足的;為了這些事情,我的心同他實在是離開了;真的,我把做一個丈夫的他恨得要死,那是辦不到的,要除去我對於他所懷的固結的厭惡。同時,這是個違法的,亂倫的生活,這再加在那個厭惡之上,雖然就良心而論,我關於這事沒有大掛念,但是一切的情形湊起來使與他同居變作世界裏我所最厭惡的事;我真為這厭惡達到那樣高的程度,我差不多能夠同樣願意地抱著一隻狗瞎鬧,比到讓他向我加以那類的任何行為,因此我不能忍受想到和他同在枕席之間。我不能說我在政策上是對的,把這事鬧到這田地,同時我卻沒有決定把這事通知他;但是我現在是說出我的過去實情,不是說什麼是該或者不該做的。

在這個彼此正相反的意見裏,我母親同我拖延了好久,想調和一下我們的主張;我們為了這事有許多回的辯論,但是我們倆都是絕不能放棄了自己主張,或者說服了對方。

我堅持著我對於同我的親兄弟睡在一起的厭惡,她堅持著那是辦不到的,要使他答應我離他到英國去;在這個猶豫未定之中我們拖延下去,沒有意見不合到吵架,或者相似的地步,但是卻不能決定我們要怎麼辦,以此來排解在我們當前的這個可怕的不睦。

最後我決定走一條險路,告訴我母親我的主意,總而言之,那就是我要自己把這事告訴他。我母親隻要一想到這種辦法,就嚇得不得了;但是我叫她放心,告訴她我將漸漸地輕輕地告訴他,盡我所具的手段同和顏悅色,還盡我的能力在適當時候著手,又是乘他高興的時候。我對她說,我相信若使我能夠假君子到裝出對他具有比我實在有的更多的愛情,我的一切計劃都能成功,我們也能夠得到他的許可,大家具個良好的同意而分開,因為當他做個兄弟,我能夠都還愛他,雖然當他做個丈夫時,我不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