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宸華一覺醒來,恍惚間覺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裏,連天佑被逼的自爆,南榮墨風救下了他,之後是她從未有過的憤怒,憤怒到明知不敵還是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烈方式殺死了四長老。
再之後……
二長老卑鄙的挾持她的父親,以弟弟作為威脅,逼她自盡,為了引開二長老的注意力給南榮墨風創造時機,她顧不得這具已經虛弱不堪的身體是否能再承受一擊。幸好南榮墨風沒有讓她失望。
可是為什麼……
少女從床榻上坐起身撫向胸口,這裏應該有兩個致命的傷口,一個是四長老留下的洞穿傷,一個是自己刺向心房的一刀,就算洞穿傷沒有她想的那麼嚴重,可是那一刀呢?那一刀是她自己刺下的,她再清楚不過,即使稍稍偏離了心髒,可是長時間的失血,按照現代的先進醫學技術不死也是終身殘疾,何況是在這裏!
為什麼她不僅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虛弱,全身上下更是充滿了力量,就像這一切從沒發生過!
就算這個世界有她所不知的治療術,也不可能有如此奇效!
到底是怎麼回事……
“吱呀”,開門聲響起,連宸華抬頭就看見一位從來沒有見過的青衣女子端著瓷碗熟門熟路的走到床邊,臉色平靜,似乎早就知道她已醒來。
“吃藥。”
瓷碗伸到了她麵前,一股濃鬱的藥味飄來。
連宸華伸手接過瓷碗,一飲而盡。
青衣女子眼裏詫異一閃而過,“你不怕我在裏麵下點什麼?”
“要下早下了,何必等到我醒。”連宸華輕輕一笑,將碗遞回。
就算是一直在昏迷狀態她也能感覺到周圍的陌生氣息,這是前世養成的習慣,麵前這位青衣女子的氣息帶著一絲熟悉感,而她在昏迷前根本沒見過她,那麼隻可能是在自己昏迷的時候一直是她在照顧自己,身上這套幹淨的布裙怕也是她幫自己換下的吧。
連宸華一向敵我分明,對她好的人,她會惦記在心,就像麵前這位還不知名諱的女子,即使感覺到一絲淡淡的敵意,也並不妨礙她察覺到她的真心。
自己昏迷時會進入戒備狀態,沒有人可以輕輕鬆鬆近她的身,這位女子想必要耐下心對付她不按常理的規避動作,還要喂她喝下藥。
如此辛勞的照顧,她的眉間沒有半點怨氣,這就足以令她銘記在心。
“算你聰明,我可不想跟著一個愚蠢的人一輩子。”
菱枝輕哼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你知道樓關夜在哪嗎?”
她記得最後失去神智前是樓關夜接住了她,還救出了連澈,她想當麵說聲謝謝。
原本一臉平靜的菱枝在聽到連宸華問出的這句話後,胸口突然劇烈起伏,雙拳死死扣在兩側,雙唇緊抿,雙肩抖動,似在隱忍著什麼,沒有回答,打開門就要離開。
“姑娘!”
連宸華不明白又是哪得罪了這位青衣女子,下床疾步趕上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姑娘,不知道宸華是哪兒得罪了姑娘,還望告知。”
見青衣女子隻是停下,絲毫沒有和她搭話的念頭,連宸華微微蹙眉,耐下性子,“我們之間是有什麼誤會?”
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何種目的,人家在她昏迷的時候細心照料卻是事實。
“誤會?”菱枝的聲音不可抑製的開始顫抖,這是憤怒到極點的音顫,猛然轉身,厲風鋪麵,手指指向素衣少女,怨恨的眼神緊緊盯著那雙讓她憎惡的淡漠眼眸,她怎麼可以還是這樣一幅事不關己的態度!她怎麼可以這樣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為什麼你還可以用這麼心平氣和的語氣說出少主的名字?你知道我家少主為了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嗎!為什麼他在忍受著那樣的痛苦,你卻還好好的活著!我……”
“菱枝!”
一聲暴喝,兩個身影從遠處迅速掠來,一人黑衣勁裝,一人墨色長袍腰間鑲著美玉,黑衣男子一下封住了菱枝的聲音,墨衣少年擋在了連宸華身前,冰冷的看向青衣女子。
“菱枝,你太讓我失望了!難道你忘了主子離開前交代了什麼?”
千影淩厲的眼神直刺向臉上出現慌亂神情的女子,他一直都知道菱枝照著那樣下去終是會出事,卻不想剛過了一天就犯下了如此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