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戰一直靜靜的聆聽,眼見海天闊說到自己的身世時,冥風和赤火的反應,這才明白,海天闊倒也算名門之後了。五人圍坐在一起,說的全是常人絕難聽到的秘辛,冥風和赤火的表現自屬正常,但雷戰卻留心到,鬼醫自始至終,就沒說過一句話,隻是坐於火光照不到的暗影中,也看不清他的麵容,不知他是什麼想法。
他心中本就對這個鬼醫留意,這會兒眼見他跟冥風和赤火不一樣的表現,心中便暗暗猜測著。忽然抬頭見海天闊說到祖上失傳的功法一事兒,卻向自己看來,不由微微一怔。
海天闊對他勉強笑笑,道:“兄弟聽我說這些,可是有些悶了吧。其實,這些事兒,都是跟那個鬼蜮領主和那位神有關的,我要不說清楚,隻怕你還是摸不著頭腦。我見你每每總是對神多有關注,想來你定是有些事兒與其有關聯,不過也隻是我瞎猜而已,你不用說的。咱們兄弟相交,以後不管要麵對何等強大的敵人,都是同進同退。要是對敵人一無所知,那可叫糟糕。所以,你還是耐心聽完吧,咱們後麵需要追查的事兒,隻怕更多呢。這會兒多了解一些是一些吧。”
雷戰聽的怔住,心頭卻是不由的暖暖的,感動不已。海天闊猜到自己幾次打聽那個神,恐怕是跟那個神有些恩怨,卻沒有絲毫退縮。他這會兒不惜將,連冥風和赤火都不知道的身世說出,更說出同進同退的話來,這份兄弟情,怎麼能不讓雷戰激動。
一時間心情激蕩,也不知該說什麼,隻是深深的看了海天闊一眼,默默的點點頭。隻是,他卻沒發現,當海天闊說他可能跟神有所牽連的時候,鬼醫一直微閉的雙眼,忽的掠過一道異芒。
赤火在一邊連聲催促,要海天闊快講。海天闊瞪了他一眼,這才繼續講起來。“說起我祖父的功法和火之炎章來,卻又要回到阿努比斯身上。那阿努比斯即被鬼蜮領主選為代言人,鬼蜮領主便將一把注入了魔法的噬魂之矛賜予了他。這支滿帶著無限力量的長矛裏麵,有著鬼蜮領主控製他的秘法,無時無刻的不在侵蝕著他僅存的一點靈慧。隻是阿努比斯卻不知道,當他握起那支長矛時,獲得力量的喜悅,遮擋住了一切。當下,便遵從鬼蜮領主的意願,率領著死靈軍團,開出了迷蹤平原。離開的那一刻,也將他的人性,徹底扔在了迷蹤平原的血水之中。
阿努比斯的第一戰,噬血之矛便指向了曾經帶給他無數榮耀的布思裏德。布思裏德的人民,不知道自己的英雄早已變成了惡魔的仆從,聞聽他的歸來,舉國歡慶,在仁慈的老國主的帶領下,大開城門,迎接他們的英雄。哪知,這一次,他們迎來的,卻是永遠也遺忘不了的悔恨。”
海天闊胸膛急遽的起伏著,大大的喘了幾口氣,才又接著道:“當人們訝異的看著一身詭異鎧甲的阿努比斯,還有他身後那些藍光飄動的死靈軍團時,阿努比斯卻冷酷的將噬血之矛,直接插入老國主的胸膛。接下來,殺戮開始了。昔日豐饒富裕的布思裏德,瞬間便成了人間煉獄。無數的人一邊哀嚎著奔逃,一邊仍在苦苦的問著,這是為什麼。隻是他們想要的答案,卻隻能隨著死亡一起,沉入無邊的黑暗中。
屠殺持續了整整三天,數百萬的人民死於這次災難,死去的人,被阿努比斯以黑暗魔法召喚,不得不加入了他的軍隊,死靈軍團實力大漲。隻是,唯一出現意外的是,昔日曾被阿努比斯深愛著的一個姑娘,他的未婚妻子蘇斯婭,在臨死前痛苦的喊叫下,讓阿努比斯靈魂深處的一點靈慧再次蘇醒。可惜,那點點靈慧卻是那麼渺小。渺小到,雖然讓阿努比斯意識有些混亂了,卻仍然不足以讓他徹底醒過來。隨後,阿努比斯一把大火,燒毀了布思裏德,他秉承了鬼蜮領主的意誌,深信隻有黑暗中才有永生。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在屠戮,而是在拯救。這就是奧坦一直流傳的天火之災。”
海天闊講到這兒,微微頓住。冥風和赤火長長的吐出口氣,相互望望,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駭。長久以來,對於天火之災的說法不一。有說是因為布思裏德人生活富足,驕奢淫逸,遭到了天譴,所以給一把天火焚毀。也有說是因為其太過繁榮,被不明生物覬覦,在屠戮一盡後,人為放火燒毀的。更有無稽的說法是,布思裏德一夜之間,城內人的都發了狂,然後自己放火燒了自己的。
天火之災年代太久了,經過了數百年的演化,真相早已不可考了。哪知今天被海天闊一番話說出,竟是這麼一種最令人震駭的說法。大家隻是傳說那鬼蜮領主,有著無比強大的魔法,手下有一批死靈,將無數的人拖入迷蹤平原後,生生的取了他們的靈魂,讓他們變成行屍走肉,整日的遊蕩在平原上。而強大的鬼蜮領主卻無人見過其真麵目,也從未真正麵對過。但也正是因為這無知,才對那未知的鬼蜮領主更是恐懼。
迷蹤平原究竟在什麼地方?那鬼蜮又有多大?沒人知道。相傳曾經有個幸運的人,曾無意中到過迷蹤平原的邊緣,見到了那裏的景象後,倉皇逃出來才傳開的。但那人好像當晚便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