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筋脈俱斷,而且心髒已被擊穿,下手之人就沒想讓他活命。”鬼醫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
眾人都是唏噓,雷戰聽說救不了了,不由頹喪。微微一皺眉頭,顧不上再計較鬼醫的醫德問題,急聲問道:“一點希望也沒了嗎?哪怕讓他清醒過來一會兒,把事兒說清楚了也好。”
鬼醫冷冷的看著他,冷笑道:“戰少方才不是看老夫不起嗎?你那神色瞞過別人可以,卻瞞不過我。怎麼,這會兒卻又來求我作甚。”
雷戰一呆,隨即大怒。這老頭兒,在這個可以說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居然跟自己算賬,簡直就是毫沒一點顧全大局的意思,當真是不可理喻。
他有心發作,隻是看看霍山嘴角又慢慢汨出一絲血跡,不由的心頭一跳。使勁忍了忍怒火,強笑道:“鬼老說笑了,我對您恭敬都來不及呢,哪還敢看不起啊。而且後麵很多事兒,都要依賴您老去辦,怎麼會對您不敬呢。您多想了。嗬嗬,您看這人是不是先讓他醒過來會兒,咱們忙活了這半天,總要知道結果不是。”
海天闊等人本來還擔心雷戰發怒,眼見他居然壓住了火氣,連忙也在一邊幫腔。鬼醫這才麵色稍緩,哼了一聲道:“你記得還有求於我,總算沒完全昏了頭。”口中說著,蹲下身去。忽然又抬頭看著雷戰,淡淡的道:“很多事兒,你就算親眼看到也不一定就是事實。每人都有每人的忌諱,不見得忌諱就是冷血。”
說罷,不再理眾人反應,轉頭去看霍山傷勢。眾人被他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說的一愣,渾然不知所以。雷戰卻是心裏微微一震,這老人好敏銳的感覺。想來定是猜到了自己剛才對他的看法,這才說了這些。但他說的忌諱又是什麼?難道潔癖也算忌諱嗎?
雷戰心中疑惑,但對鬼醫怎麼也算有句解釋了,心中惡感稍減,默默不語的看他對霍山施救。見他剛蹲下時,身子好像忽然一晃,心中不由的一驚。隻道是霍山已經醒了,急忙上前一步探看。
卻見霍山依然是嘴角汨汨的往外沁著血絲,麵色慘白,並無醒來的跡象。隻是鬼醫此刻也是雙目緊閉,搭在霍山腕脈上的手,也在為不可查的顫動著。嘴唇緊緊抿著,讓人看著,便有那麼一絲倔強的味道。
雷戰微微搖頭,暗嘲自己太過緊張。見鬼醫忽然睜開眼瞪了自己一眼,不由一窒,慚慚退開。
鬼醫皺著眉頭,微一沉思,自懷中取出幾支金針,揚手間,已是飛速的插入霍山身上,隨即站起身來,冷冷的道:“有話快問,他支持不了多久。”說罷,竟是毫不停留,轉身就走。
雷戰看的一怔,愣神間卻忽然聽到霍山口中發出一身呻吟,心頭一驚,趕忙蹲下來看霍山,急叫道:“你怎麼樣?聽的到我說話嗎?”
霍山緩緩睜開眼睛,目中先是一片迷茫,微微轉動之際,一一打量幾人。等到目光看到雷戰時,先是一怔,隨即就是現出驚駭之色。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口中的血沫不斷的湧出。
雷戰大急,伸手按住他似乎要拚命起來的身子,口中道:“你這人,到底怎麼樣了?你活不了多久,咱們救醒你,隻是要問問你還有什麼心願,你要是不說隻是這麼激動,立馬咽氣了可別怪我們沒盡力啊。”
霍山聽著他說話,好像微微一怔,慢慢平靜下來,喘息幾下,這才嘶啞的道:“你…你是雷戰。”
雷戰點頭道:“不錯,是我!不過跟我有仇的是巴納德和巴斯托,與你們倒也沒什麼大關係,你不用害怕。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還有,你可有什麼心願,不妨說來聽聽,咱們能做的就順便幫你做了就是。”
霍山麵上肌肉抽動,喘息著道:“你不是要殺了我們整個奧佛爾家的人嗎?為什麼這麼好心幫我?”
雷戰皺眉道:“冤有頭債有主,隻要你們不攔著我殺巴納德父子,哦,還有那個袁波,我自然不會對你們動手。”
霍山嘴角抽動,目中忽的漾起一片怒意,嘶聲道:“巴納德!這個畜生!他想要我們一起對抗你,我不同意,他便突然下手殺我。快!快去救…….救我族人。巴….巴納德…不會放過….放過他們的。拿著我的…我的…玉佩,在…在我..我懷裏。”
眼見雷戰皺眉,麵上忽的起了一片紅光,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抬手抓住雷戰胳膊,急道:“你隻要救了我的族人,讓其他幾家人看著,知道你不會屠殺整個奧佛爾家的人,他們自然不會幫著巴納德跟你為難,去啊,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