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將玉佩塞入霍芷茵的手中,輕輕拍拍她肩頭,直起身來。霍芷茵已經停了哭聲,癡癡的接過那塊玉佩,不斷的摩挲著,眼中柔情湧動,如同對著的不是一塊玉佩,而是父親的容顏。
雷戰心中難過,這種失去親人的滋味,在叔叔拉比死去時,自己也深深的體驗過,隻不過不同的是,拉比叔叔卻連給自己留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其中之痛,卻要比霍芷茵更深一層了。
他心中落寞,轉身慢慢向外走去。這邊的事兒算是告一段落。總算沒負了霍山,把他唯一的骨血救下來,也算對他有個交代了。巴納德,嘿嘿,巴納德!這個時候,估計海大哥他們也應該差不多得手了,後麵就要跟巴納德這個老狗算算總賬了。如今加上霍山一家的慘案,哼,這老狗便是死一萬次都不多。
他心中暗暗盤算著,向著營地走去。走不多遠,忽然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雷戰,等一下!”
雷戰心中一驚,回頭看去,但見暮色中,一個婀娜的身影,正自急急奔躍了過來。到了近前,正是霍芷茵。隻是此刻的昔日嬌俏女子,不再有任何活潑青春之氣。渾身散發著的,都是一股子冷意。眸子中波瀾不興,如同兩旺死水。此刻奔到他麵前,檀口微張,如同帶著冰碴子般的幾個字崩了出來:“帶我去,我要報仇!”
雷戰暗暗心驚,微微皺眉道:“芷茵姐,令尊的遺言你沒聽明白嗎?他的仇,我會替他報的,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讓巴納德死的太痛快的。嘿,令尊死在他手裏,我叔叔又何嚐不是!”
霍芷茵眼神中散著死氣,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但那緊抿的嘴角,卻是顯出無盡的倔強。
雷戰無奈,張嘴想要再勸,霍芷茵忽然冷聲道:“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幫我爹爹報仇?他還有我這個女兒呢。你叔叔的仇,為何又不假別人之手,非要你自己去做?你隻說帶不帶我去就行,要是不行,我就自己去好了。”說罷,作勢轉身要走。
雷戰額頭沁出汗來,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叫道:“你做什麼?你要是他們的對手,剛才就不用我救了。”
霍芷茵任他拉著自己的胳膊,淡淡的道:“是他的對手,要報仇!不是他的對手,也要報仇!我爹爹死了,我的家也毀了,剩下我孤零零一個,死了倒也幹淨。你既然不肯帶我去,又何必攔我?放手吧,我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好了。”說著,微微一掙,舉步就走。
雷戰聽她話語中毫無半分生意,更不敢讓她離開。不說她是對自己很好的幾個人之一,就是平常遇上,這時候也不能袖手不理,任她去送死啊。
無奈之下,跺跺腳,歎道:“好吧好吧,你就先跟著我吧。不過,我卻有兩個條件,你可要答應。”
霍芷茵聽他肯帶自己,這才麵色稍緩。聽他說有兩個條件,也不多問,隻是將清冷的目光轉向他,微帶詢問之意。
雷戰見她這會兒竟是連話都不願說了,心中更是黯然。微微一緩,這才道:“第一,不管怎樣,你都不能單獨行動,白白送死。”
霍芷茵微微點頭。雷戰又道:“第二,大仇報完後,你也不能起尋短見的念頭,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我豈不是白忙一場?即對不起你父親的囑托,也對不住你昔日的情誼,所以,你一定要答應這兩條才行。”
霍芷茵微微一怔,遲疑了一下,終是默默的點點頭,也應了下來。雷戰大鬆了口氣兒,點點頭,這才對她說:“既然如此,咱們就先回我們營地去,這次的事兒,我還有幾個朋友一起幫忙。都是熱血之人,大家正好互相認識一下。”霍芷茵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並不多言。
雷戰深深看了她一眼,鬆開一直握著她的手,當先轉頭而走。隻是他卻沒發現,在他回過頭去後,霍芷茵望著他背影的冰冷眸子中,忽的泛起一股暖意,雖是稍顯即逝,但卻是清晰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