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燕國與東吳聯合,共同對抗南朝,可有勝算?”思索了片刻,子扶的聲音複又響起。
“東吳軍力雖不及燕趙,但勝在沿海,物資豐富,財力雄厚。天下第一商賈柳家,便係出於此。若燕、趙任意一國,能得東吳相助,就等同於再無後顧之憂,可勝。”
聽到此處,映宸心中暗道:難怪近年燕王不限製領地,自由通商,還多次派人出使吳國,去歲又有吳國使節前來賀壽,其目的就是想要拉攏吳國。
“先生覺得,安映暉此人如何?”
聽見了熟悉之人的名字,一旁的黃鸝也湊過來豎起了耳朵,映宸不知子扶為何突然提及哥哥,竟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
“不知二殿下為何有此一問?”齊秋睿語氣和緩。
“子扶隻是有些好奇,大哥性情剛烈,但安映暉竟然。。。”
“咳咳。”
還未聽得仔細,便被一陣輕咳聲打斷,映宸與黃鸝齊齊轉身看去。隻見一位白衣少年單手拖著茶盤,立於二人身後,正是平安。他才從屋內送了茶出來,就看見兩個窈窕的身影立於窗下偷聽,走近一瞧,才發現原來是映宸。
黃鸝回過神來,剛欲開口叫嚷,就看見平安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又指了指東邊的一間小房,示意二人隨他而去。
屋子不大,除了一張臥床,一個衣櫃,一張木桌,以及幾把椅子之外,別無他物。
平安倒了杯茶給映宸,但見她慢慢的品了品,才開口道:“不知映宸這麼晚過來找師傅,可有什麼要緊之事?”
聞言,映宸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隨即從衣袖中翻出一個青色瓷瓶,放到了桌上:“我是來看你的。白日裏見你臉色不大好看,想著五殿下那幾下必定輕不,所以特地拿了活血化瘀的藥來,擦上了,也好得快些。”
平安有些意外,先是一愣,隨即嗬嗬的笑了起來:“真沒有想到,你竟是來看我的,不過話說回來,我來燕國六年,你還是第一個到這裏做客的人。”
望著映宸微啟的杏唇,他繼續說道:“不用吃驚,平日裏來此之人,多半都是為拜會師父的。我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伴讀書童,又怎可貪求別人高看一眼。”
“今日學堂之內,你為我挨了一頓毒打,我豈能置之不理?”映宸拿起桌上的瓷瓶,愧疚的遞到平安麵前:“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但也算是我的一翻心意吧。”
看著她真誠的模樣,平安微微一笑:“你我既是朋友,那朋友有難,自然要鼎力相助,如今你又為我送藥,我也不算白挨了那幾下,多謝了。”說完,雙手接過瓷瓶,收在懷中。
原來平安也是趙國人,六年前因人口販賣,流落到北燕境地,齊秋睿出門遊曆時,見他孤苦無依,就收在身旁作一名書童。先生已年過古稀,依舊孑然一身,而平安在他身邊侍候多年,二人早已將彼此視為親人。
映宸與平安可謂相談甚歡,直至天色漸晚,黃鸝來催,才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