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感覺到身邊的位置向下陷了一些,有溫熱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蔓延開來,她本能的翻了個身,往那溫熱的地方靠攏,汲取著一點點的溫暖……
夢到了蘇少謙。
夢裏他就睡在自己身邊,捏著她的下巴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覺得委屈,哼哼唧唧的不肯搭理他,他就拿食指戳她的腦袋,便戳邊數落她,一下……一下……又一下……
蘇少謙,如果我求你,如果我拋棄所有的自尊跟驕傲卑微的祈求你,你會不會回心轉意呢?會不會呢?會不會……
夢裏,她啜泣著,一遍一遍的追問他。
男人沒有回答她,隻是垂首輕輕的吻她,就像大年初一他離開的那天早上,她說,有你在,我不就不會被人欺負了,他也沒有回答她。
她一直覺得那個吻,就是他給她的答案,可是到現在才明白,那個吻,不過是他不想給她承諾的一個借口而已……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妻子是一個既沒有背景,又沒有能力,還隻有一大堆脾氣卻又照顧不好自己的女人呢?
他跟她在一起這半年,隻是覺得新鮮而已,他曾經試圖用金錢要求她做他的床伴,被她拒絕後惱羞成怒,隻能采取感情攻勢,她毫無防備的被攻破,他肆無忌憚的闖入燒殺搶奪,直到年底,他厭倦了,拋棄了
。
一如江離所言,男人最了解男人,江離把他看了個透徹,而她卻固執的覺得,她對他而言是不同的,或許每個被他甩掉的女人,跟他交往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不同的……
“白溪,你對我而言,是不同的……是不同的……”
夢裏,她聽到有人在耳畔低低的說著這句話,一遍又一遍……
厚重的窗簾阻隔了冬日裏的陽光,白溪在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剛剛翻了個身,胃裏忽然一陣強烈的惡心,她猛地趴到床邊,對著垃圾桶一陣瘋狂的嘔吐。
吐的頭昏眼花,渾身無力,她趴在床邊,抽了張紙巾擦著嘴角,擦著擦著,鬆弛的神經忽然緊繃了起來。
你……沒在吃避孕藥吧?
不準吃避孕藥!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我會跟你私奔……
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鑽入腦海,她喘著氣,忽然坐了起來,慌慌張張的開始計算自己的例假時間,卻怎麼都記不起來離上次來例假有多長時間了,好像……很長很長很長了……
白水還在睡覺,她躡手躡腳的進去,從衣櫃裏拿了衣服抱著出來,手忙腳亂的穿上,拿上錢包就衝了出去。
樓下藥店還沒有開門,她站在藥店外哆哆嗦嗦的等著,冬日的早上氣溫驚人的低,幾乎呼出一口氣就要凝結成冰,她嘶嘶的倒吸著氣,等了一個小時,終於等到藥店開門。
不會那麼巧的,一定是昨天吃的火鍋,那肉過期了,或者是菜變質了,才會嘔吐的,沒事沒事,她過來買驗孕棒也隻是為了安心一點,肯定不會的……
她沒用過那個東西,躲在廁所裏仔仔細細研究了老半天,才明白過來,按照上麵的步驟一步步做下來,三十秒後,兩道猩紅的紅線映入眼簾,她呆住,指間的驗孕棒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