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抵賴是不可能的了,諾曼爾老師已經來到了他們麵前。查理隻得老老實實地將科西拉草放到了老師手中。
諾曼爾老師看了一眼手中的草,說道:“跟我出來。”便轉身離開了教室。
沒過多久他們又回到教室,諾曼爾老師清清嗓子走上講台,對全班宣布了不允許收藏這種危險草藥的規定。她說話仍是那種不緊不慢的語調,但這些話卻很有分量。
梅妮靠在寢室的書桌邊,看著格蘭莉斯,她正低著頭玩弄手中的羽毛筆。“格蘭莉斯,”梅妮說,“你得把草交給老師。”她望著寢室的窗外,天氣陰沉沉的。
格蘭莉斯沒有回答,顯然,她不願這麼做。
“你知道科西拉是引蛇草!何況它可能引來梅爾克!這太危險了,你明白的,是嗎?”梅妮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格蘭莉斯說話,令她不由有些害怕地望著她。
“我……我不是不願意,可梅妮,科西拉草還有別的用途……”她小聲嘟囔著。
“不管怎麼樣它能引來梅爾克!所以——你得離開它們!”梅妮覺得自己可能是把話說重了,可是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不是開玩笑的。
“不行,梅妮,不行。”格蘭莉斯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
“那你要拿它幹什麼?”梅妮問道,也有點急了。
“我……”格蘭莉斯硬是把話又吞了回去,“我不想說。但我保證我絕不是把科西拉當引蛇草用!我發誓!”
“格蘭莉斯,”梅妮堅決地看著好友,“不管怎麼樣,我並不想這究竟這是幹什麼用的,但我仍舊認為,你應該,你一定得把它們交給老師。老師說的對,它們可能會惹來麻煩,而我不希望,也不希望你去冒這個險。”
“不……”格蘭莉斯搖搖頭。
梅妮沒說話,她看了一眼格蘭莉斯,轉身向門口走去。
“梅妮!”格蘭莉斯用身體擋住門,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好吧……我答應……”她渾身無力般退回房中,打開櫃子,將科西拉草取了出來。
香氣四溢。梅妮默默地把草捆成一束,看著格蘭莉斯。
“全部在這裏了……”她輕輕地說。
梅妮歎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有點不忍。但是,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些別的東西,如果沒有了科西拉草那麼就無法引來梅爾克了吧,那麼,如果再發生什麼事,也會和格蘭莉斯無關……那樣,就沒關係了。她這麼想著,伸出手,格蘭莉斯拉著她的手站起來,走出門外。
整整一天,格蘭莉斯都很少說話,仿佛她正陷入一種深深的苦惱裏,沒辦法擺脫出來似的。直到晚上她的情緒仍很低落,並且很早就躲進了被窩裏。
梅妮看著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歎了口氣,吹熄了燈。
正在半醒半睡中,一陣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驚醒了她。
梅妮努力睜開眼睛,猛地看見一團黑影在房中打了個滾,掉到地上。她連忙點起燈,令她大吃一驚的是,借著微光,她看見格蘭莉斯的床空著,接著她連忙跑到窗邊,就看見了渾身是血的洛維蜷縮在地上,它的灰白色的羽毛被扯落了好幾處,爪子上竟緊緊抓著一條黑底白斑的蛇——梅爾克!
蛇已經死了,洛維尖尖的喙和爪子上沾滿了它黑色的血液,羽毛上也到處是鮮血和黑血混雜在一起的血跡。
“洛維!”梅妮驚叫著抱起它。發現它的腿上、翅膀上到處是傷痕,看來也許是它曾和這條蛇發生過一場激戰,但對於這條蛇來說,洛維太小了,雖然它最終戰勝了它,但自己也受了傷。
梅妮不知該如何是好,手忙腳亂地找到藥水塗抹在洛維的傷口上,她不知道洛維是不是被蛇咬了,但她知道梅爾克也許是毒蛇,所以先塗上藥應該是不錯的,隻是她不知道這種藥水是不是有效。
洛維急切地發出“咕咕”聲,用盡力氣拍打翅膀,似乎想表達什麼意思。
梅妮不截地望著它:“什麼,洛維?你要說什麼?天哪……我不明白……”
洛維的頭微微昂起,指向門口的方向。
“門?你要我出去?你要我去哪裏?”梅妮似乎有點明白了。
洛維發出了嘶啞的叫聲,似乎想飛起來,但它沒有成功。但梅妮從它所作的努力上明白了過來:“格蘭莉斯!你是要我去找格蘭莉斯!”
洛維似乎在點頭,隨即它的頭重重地垂了下去,似乎是疲勞極了。
“洛維!”梅妮叫道,幾乎要急的哭了,她抱起洛維,將它放在自己的床上,將它的水罐和自己的鬆鼠吃的小餅幹堆在它的麵前,“洛維!不要死,洛維!你千萬不能死!我很快就回來,我現在就去找格蘭莉斯!等我!”她說著,披上衣服,衝出門外。
梅妮一路小跑著來到樓下,走廊裏安靜的出奇。她衝出大樓,卻不知道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