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莉斯!”梅妮驚叫道,“你喝那個幹什麼?!”
“因為那些夢啊……”格蘭莉斯的鼻子裏似乎輕輕哼了一聲,但她的嗓音則有點微顫,“我不想做那些夢……從很小的時候起就一直都是這樣,每天晚上都會被那些夢弄的無法入睡……後來我在藥典裏查到了科西拉草,說它是種提神劑,於是我就照配方做了,也成功了。但這種藥也有缺點,就是喝了之後人會變得很難控製自己的脾氣,而且經常一夜不睡也會有問題。然後,我就開始找更多的書,直到發現科西拉草濃度似乎有一個改變屬性的臨界值,也就是說,當濃度到一個程度時,它會由提神劑變成催眠的藥物。於是我自己就開始做試驗……我不斷調整草藥的濃度,然後喝了它們……直到把科西拉草的用量增加一倍後才發現我似乎成功了,因為那一晚我居然沒有做夢。那當然是很好的事……隻是我需要更多的草了……那天梅妮發現了它們,她要我把草交給老師,我照辦了……不巧那天藥又剛好用完……於是我就連夜出去采……沒想到碰到了梅爾克……”
“你都做了些什麼夢?”奧修拉爾納悶地問。
“許多……許多……我不想說。”她搖搖頭,雙手緊緊抓住了身上的絨毯。
“可那裏麵可能有線索,說出來吧!”葛瑞雅說道。
“葛瑞雅,不要勉強她吧……”梅妮說道。
“這是例行公事……”葛瑞雅回答。
“格蘭莉斯,”羅德裏安說道,帶著一絲猶豫,“我想還是請你說說看吧,也許正如葛瑞雅說的,那些夢裏可能會有線索。”
“是這樣嗎……”她抬了一下頭,問,再次望著他。
“我看是的。”他點點頭,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不經意的,他說話時的目光瞥向了窗外。
“好吧……那是一些……非常非常恐怖的夢……血、火焰、尖叫聲、人……還有各種野獸……有時是被人追著,怎麼也逃不掉,喘不過氣來……渾身都像在被火燒……覺得那好象是真的在發生一樣……”她的聲音變的有點沙啞,夾雜著低微的抽泣。
“格蘭莉斯,”梅妮抓住格蘭莉斯的手,安慰道,“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她接著轉向其他人:“求你們,算了吧!”
“格蘭莉斯,”羅德裏安似乎很不忍心這麼做,“我還是必須問這個問題,在你的夢中出現過什麼人嗎?”
“沒有……都是一些人影,”格蘭莉斯虛弱地搖搖頭,“一種感覺……但不知道是誰……”
他連忙點頭:“我明白了——抱歉,格蘭莉斯。”
聽到動靜的賽吉夫人一臉不滿地走進房中,“各位,我想我有責任提醒一下,也許是時候讓查爾頓小姐休息一下了。”
“我看是的。你說呢,克林斯卡繆爾先生?”校長對羅德裏安說。後者一言不發地點點頭,就走出門外。葛瑞雅跟了出去。而奧修拉爾似乎是還放心不下什麼似的看了一眼格蘭莉斯,才離開了。
房間裏留下梅妮和賽吉夫人照料格蘭莉斯。
格蘭莉斯央求梅妮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於是梅妮就把事情說了,隻是關於她可能被一個亡靈寄居的事,梅妮含含糊糊地搪塞了過去。隻告訴她,那個她們知道叫“愛德文特”而事實上叫“羅德裏安”的家夥是來自海那塞特,受元老院的指派而來搜查一名罪犯。
但是就這些也把格蘭莉斯的情緒攪的一團糟,梅妮和賽吉夫人花了半天才讓她平靜下來。
她們陪她扯了許多無關緊要的話題,梅妮順便還知道,原來格蘭莉斯現在才不過十五歲不到。這更讓她覺得她有義務去照顧這個“小姑娘”,格蘭莉斯真的還是個孩子罷了。
好不容易待格蘭莉斯重新睡著,梅妮才離開了房間。
可是她覺得心裏似乎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不舒服。格蘭莉斯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令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