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是也真奇怪,元老院怎麼知道那些人是約格霍夫殺的呢?”梅妮見到這一幕,又故意叉開話題。
“那就是把梅爾克稱作他的使者的原因了。”奧修拉爾又開始活躍了,他伸展了一下身體,減輕一下維持著一個姿勢帶來的疲勞,“在案發的地點都找的到梅爾克的痕跡,還有科西拉草。說起來約格霍夫這個人也很奇怪,就算有引蛇草作誘餌,一個人類居然可以和動物,甚至這麼一種毒蛇相處的如此之好,不可思議。”
“他本來就是個怪人,”葛瑞雅說,“你也看見他的精靈魔法用的多好了。”
“他醒著嗎?我是說——約格霍夫?”梅妮忽然問。
四個人都望著格蘭莉斯,而後者一臉奇怪地聳聳肩:“我從來都沒感覺他存在過,因為每次都是不知不覺地就陷入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
“如果他真的要說什麼,不妨讓你來告訴我們。”奧修拉爾說道,嘿嘿一笑,聽的出他是在開玩笑。
格蘭莉斯撅了一下嘴唇,有點生氣似地說,“才沒那麼容易!雖然我現在不可能把他趕走,但不可能永遠就這樣下去!”
“格蘭莉斯……”梅妮望著好友,忽然有點佩服她的決心。
“別把事情說的那麼容易了……”葛瑞雅淡淡的說,“他的魔法力高過你十倍也不止,要達到這個目標還很早呢。何況要從寄身中掙脫出來,這件事本身就很難……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我知道,但問題總是要一個一個解決的……”格蘭莉斯輕輕地說。
“你難道忘了嗎?”葛瑞雅終於帶著一點殘酷的口吻說道,“你的魔法力和他的都一起被封印了啊!”她的意思很明白,要通過格蘭莉斯自己使用靈魂魔法把他趕走是不可能的了。
“我知道,所以好歹我們還在兩個不遠的起點上,不是嗎?”她居然笑著反問道。
其餘四個人都被她這種不知道令人如何評價的決心弄的有點震驚。
良久,梅妮才說道:“我還是覺得你媽媽是對的,格蘭莉斯。‘那是個對什麼事都馬馬乎乎的小姑娘’……不過我真的覺得我很欣賞你的‘這種’‘馬虎’……”
兩個人這樣看著對方,在那微笑的後麵,有一種就如同是第一次見麵時就在她們之間產生的默契一樣的東西在閃光。那就是友情吧,此時此刻她們幾乎同時如此想道。
幾個人暫時就安身在這個房間裏,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夜漸漸地深了,梅妮打了個哈欠,倦倦地閉了一下眼睛。
“我看……梅妮,你先睡一會兒吧,”格蘭莉斯說,“已經很晚了。”
“現在已經快午夜了吧,”葛瑞雅來窗口望望外麵的天色,月亮很圓,蒼白色的光芒撒在房間的地板上。她皺了皺眉,顯出一絲陰鬱的神色。
“可是……怎麼睡呢?”梅妮抓了一下頭發,火紅色的頭發在指間滑過,柔軟而蓬鬆。她當然知道魔法師是沒辦法變出東西來的,所謂的“變出來”其實隻是移動罷了。
“在地板上對付一下得了,”格蘭莉斯聳聳肩,“看來隻好這樣了。除非——你也打算不睡覺了。”
“也?”奧修拉爾問,“你不準備睡覺了嗎?”
“我不喜歡睡覺,”她回答,“你知道的。”
“那麼,我也不睡了。”奧修拉爾說著把椅子拉近火爐了一些。
“你睡吧,奧修拉爾,”葛瑞雅說,“你也應該很累了吧,連用了兩個這麼耗費魔法力的咒語……老實說,我一直很奇怪你居然會把‘封印之刃’帶在身上。”
“隻是帶著罷了。羅德裏安也帶著‘炎之劍’啊
,他可以帶,為什麼我不可以?”
“那是因為我們家裏我最適合它。”羅德裏安頗有幾分自負地插了一句。
“……反正我就是帶出來了,哎,沒必要弄的那麼明白吧!”他不滿地說。
羅德裏安笑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們都睡吧,我來守著。”
“你為什麼不也休息一下,羅德裏安?”格蘭莉斯眨了一下淺藍色的眼睛,問,似乎很關心的樣子。
“因為……”沒等男孩想出一個好理由,便被格蘭莉斯看穿了心事:“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他’晚上會醒來,是吧?”
又是令人尷尬的短暫沉默。
“有科西拉草就好了。那樣就不用擔心了。或者,也許也有別的辦法……”格蘭莉斯自言自語似地說,神色間有點內疚。
“沒關係,反正一晚不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羅德裏安笑著說,努力想讓格蘭莉斯放寬心,“明早天一亮我們就回湖邊去一次,我想這也許是我們唯一離開這裏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