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傳奇之眼(1 / 3)

第二天天亮之後,他們兩個依舊一起去找食物,留奧修拉爾照顧兩個女孩子。

待他們回來之時沒,葛瑞雅已經醒了。她看上去氣色還不算太壞,但卻一直顯得很內疚,也有些不安,因為不管怎麼說,她是令梅妮瀕於死亡的元凶。所以在得知要去後山找沉默之溪之時,她便要求由她來照顧梅妮。她用在沉睡中恢複的魔法力結成了一個風結界,將梅妮懸在空中。

一行人於是離開城堡去了後山。

“蝴蝶草長在向陽坡。“格蘭莉斯打破一路的沉默,說,“它們的味兒很濃,很好找。”

“那麼隻要注意草叢就可以了。溪水碰見陽光會發光。”羅德裏安接口說。

“可我覺得它應該在樹下,他不是說,溪水討厭陽光嗎?而蝴蝶草都在向陽坡。”

“呃,也是,”他點點頭,笑了一笑,“反這個內關於這些植物啊什麼的,你是行家。”

格蘭莉斯淡淡一笑。他的這個神態讓她忽然想起了一些很遙遠然而又很近切的事。在學院裏的生活、爸爸媽媽、洛維、露茜婭老師,這個她曾稱他為“愛德文特”的男孩過去曾和她開玩笑、聊天,她想起他們在第一天認識時的樣子,想起那堂奇妙的實驗課……那段時光是那麼無憂無慮。而如今呢?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吧。找到溪流然後回去,之後呢?爸爸媽媽也許已經知道她的事了,因為洛維一定很久都沒送信回去了。她的身體裏居然有另一個人,這種聽上去很可笑的事可能會毀了她的一生……而爸爸媽媽也會難過的吧?那麼——不回去呢?不,那樣梅妮會死的。她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可是,回去呢?在這種矛盾之中,她有些失神,機械地在草叢裏搜索著小溪。

空氣中滿是蝴蝶草的香味,那種草並不是什麼上乘的香料,味道略帶枯澀,沒有毒,聞上去還算不錯。

他們低頭在草叢中尋找。格蘭莉斯滿腦子各種各樣的想法令她胸口有點氣悶。如果洛維在身邊有多好,或者,“她”如果再給她送一封信來,告訴她一切都該怎麼做……格蘭莉斯一直相信,有一個人即使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也可以幫她,而那個人就在某個地方……

忽然,葛瑞雅大叫起來:“在這兒!”

三個人抬起頭,隻見一道光從草叢中射出來。

“踩住它!”羅德裏安喊道。

但溪水卻開始流動,迅速改變著方向。它隻有兩指多寬,就像一條透明無色的細線在草叢中滑動,靈活無比。這個場麵有點滑稽,幾個人手忙腳亂地四處踩著那條小溪,而它卻像蛇一樣四處遊竄。

“這邊!”“快!”“在你那裏!”之類的叫聲此起彼伏。

格蘭莉斯已經忙的有點發火了,每次她總離那條滑溜的溪水隻差一點點,但總也踩不住它。這次她狠狠地看準了踩下去,滿以為它逃不掉了,但不料它卻猛地轉了個彎,她連忙跟過去之際,它又轉過來,從她腳邊繞去了她身後(如果這條小溪可以說話,想必此刻正在肆無忌憚地大笑吧),格蘭莉斯被它弄的在原地打了幾個圈,那樣子有點可笑。但她卻已經顧不上了,她滿心想的就隻是踩住它而已。然而事情總是不如想象中那樣,在忙亂中,她的右腳被一棵伏地藤絆住,重重摔了下來。左膝蓋磕在那棵植物上,撐在地麵的手也一陣痛。而她剛要爬起來時,隻聽葛瑞雅尖叫道:“別動!”

格蘭莉斯被嚇了一跳,但立即停止了動作。維持著這麼一種可笑的姿勢,而讓大家看著,令她有點窘迫。她看著葛瑞雅,後者迅速來到她麵前,踩住了她右手邊那流淌出的溪水——在不經意的一瞬間,她恰好壓住了它。

“這就可以了。”葛瑞雅說著,格蘭莉斯才站起來。拍拍手上和身上的土。

“逮到了!”奧修拉爾高興地說。

“還是格蘭莉斯的功勞啊!”羅德裏安笑著說。

格蘭莉斯不知說什麼好,隻是聳聳肩,向大家笑了一下。

接著的事就是等到正午,溪水在烈日下開始變幹了,它劇烈地扭動著沒被踩到的部分,似乎想掙脫,然而沒有成功,再過了一會兒之後,它便安靜下來,無聲的水流輕輕地拍擊著葛瑞雅的靴子,散發著金光。

羅德裏安覺得時機到了。他俯身對沉默之溪說道:“你是不是想走?是的話就往左,不是就往右。”

溪水居然真的向左邊拐了過去。

四個人對望了一眼,都有一絲喜色。羅德裏安接著說,“那麼就帶我們去無名之穀。”

溪流停了一秒,便開輕輕抖動起來。空氣似乎都開始震動,風聲四起之中飄落了不少枯黃的樹葉。而這種震動似乎越傳越遠,在那之後,它便靜靜地躺在原處——而令人驚訝的是,他們的麵前沿著溪流的方向,它變成了一條筆直的線,沿途的障礙全部都退到了兩邊,在溪流的盡頭,無盡遠處模模糊糊無法看清,但有一點應該是不錯的——那裏就是無名之穀的所在吧。

這番景象何等的瑰麗而奇妙。四個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說不出話來。

樹,花,乃至山川都為他們讓出一條道路來,雖然很窄,但好歹也是條捷徑。

接著溪水忽然開始倒流,並且速度越來越快。葛瑞雅被嚇了一跳之餘連忙鬆開腳,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見沉默之溪的寬度迅速增加,刹那間便成為一條水麵寬闊的河流,將五個人卷入水中!

耳邊除了風聲之外便什麼也沒有了。湍急的水無聲地奔流著,將他們推向源頭。

隻短短的工夫,他們便覺得身體被重重拋起,再摔到地麵上。

格蘭莉斯揉著被摔痛的背脊,站起來,四下裏聽的見一兩聲來自同伴的輕微**。

“天啊……”她低聲咒罵了一句,抬頭看看四周,然而那景象很快便令她又一次震驚了——

在麵前是一道高達數萬尺的峭壁,紅褐色的石壁上層層疊疊著紋路,顯得粗獷而又精致。在石壁中,有一道峽穀,沉默之溪便從這裏麵流出來,如今他們便在小溪便,那麼這道峽穀就是無名之穀了。而在峽穀的入口右邊的峭壁上缺少了一大塊,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座龐大的龍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