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持久力,隻要他再堅持一下就肯定能勝過老克林斯卡繆爾。“可是,我不打算和你玩下去……”伊格諾斯暗自說道,猛地將風結界往上方升去,想在高度上和克林斯卡繆爾的結界錯開以繞過對方的結界前進。
於是高度上升,他的視野便開闊起來,忽然——一個景象令他大吃了一驚:原本離地幾寸時他不可能看見在劍士和騎士後麵是什麼,但現在他看見了。那居然是整整齊齊排列成弧線的弓手!此刻已經拉滿了弓,將目標對準了他!
“糟糕!”隨著一陣淩厲的箭雨,他連忙又降落下來,但腳步還沒站穩,原本那些在前方列陣的劍士便爭相進攻過來,刀光劍影中,他連忙釋放出一道火牆,將敵人阻隔在遠處。
一時因為火牆的阻隔看不到敵人的劍士們連連向後退去,終於給了伊格諾斯喘息的機會。
“還好嗎?”他簡短地問蕾娜道。
“沒問題。”蕾娜回答。
他“恩”了一聲,點點頭,這才稍微放心一點。但同時又覺得莫大的諷刺,他自以為自己的魔法力無人可比,加上妻子那不可能被突破的“神聖光環”,從這裏離開該不是太大的問題,但是現在卻居然被魔法師們所不屑的物理攻擊弄的有些狼狽,這真是他沒有預料到的。雖然剛才也想過怎麼對付物理攻擊的辦法,並且也確實是想出了對策,但是那對象隻是近身的這些劍士,卻不是遠程攻擊的弓手。
他的眉頭深深地皺起來,忽然覺得有點束手無策。如果對方沒有魔法師,如果對方的人數少一些,或者如果……但現在這些如果都沒有實現的可能。
場麵陷入了僵持。
對方不敢讓弓手們暴露在他的視線內,所以當他仍在地麵時,攻擊是不可能發動的。
而一旦他離開地麵,就可能受到攻擊。
用風結界滑行的可能性現在也變的很低,首先是對方一定加強了地結界的力度,他不容易清出道來,第二是一定會有一個風結界和他抗衡,迫使他再次上升高度,就像剛才。
他的目光再次掠過老克林斯卡繆爾,瞥見了對方那若有若無的笑容,更令他煩躁。想起自己過去曾對付過多少的魔族,但今天居然會被這些人困住嗎?
“閣下,”老克林斯卡繆爾的馬向前了幾步,朝伊格諾斯遠遠地說道,“閣下應該清楚現在的形勢吧,難道不願談談嗎?”
伊格諾斯輕輕地笑了一聲,“我們沒什麼可談的。這孩子我一定要帶走。”
克林斯卡繆爾一愣,沒想到他回絕的那麼幹脆,“我隻是很疑惑,為什麼閣下要一再地庇護那個孩子、與元老院作對呢?”他當然不知道格蘭莉斯是這對夫婦的女兒這樣的事實。
伊格諾斯望著對方,隻是蹙了一下眉,沒有回答。
克林斯卡繆爾將目光移向蕾娜,想從她的臉上找到答案,但蕾娜和她的丈夫一樣,也是一臉平靜。
“既然如此……”克林斯卡繆爾沉吟了一下,不知該不該下令動手。他本想勸他們投降,因為他能做到的恐怕也隻是困住他們,而不是打敗他們,但現在他很清楚地看到,他們是不可能會投降的,那麼多說無益,也許他就該準備進攻了。
然而事到了臨頭,他才必須承認,進攻也是很冒險的。
現在兩方的位置好象互換了。
伊格諾斯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進攻裏存在的薄弱之處暴露出來,然後他就能趁亂殺出一條路來;而克林斯卡繆爾則在為該怎麼辦而猶豫。
進攻,就是不可知的結果和巨大的傷亡,這是肯定的,但是現在的他也不能忍受在這裏空耗著。剛才弓手們的一擊已經差點成功了,如果不是伊格諾斯反應快,那麼勝利已經到手了吧?那麼第二次能不能有那麼好的運氣呢?
老克林斯卡繆爾忽然覺得有點口幹舌燥起來,他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下達這的命令,但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為他解了圍:“請等一下,大法官閣下!”
克林斯卡繆爾回過頭,看見人們自動為一個人讓出路來,那是個老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手持魔杖,緩步走來。那魔杖是細長的杖身,上麵滿是精細的螺旋花紋,而他的身後還跟隨著幾人,也和他一樣,是祭司的打扮。
“啊,是您,首席大祭司閣下!真是失禮。”克林斯卡繆爾調轉馬頭,白馬踏著碎步,在原地打了一個小圈,似乎想活動活動筋骨。
被稱作“首席大祭司”的老人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願法利斯神保佑,我來的還不遲。”
“呃……我不知您指的是不是——”他示意了一下那兩個棘手的人。
“是的,是的……我想是的……”老人繼續向前走著,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閣下,請留步,再往前就有點危險了。”克林斯卡繆爾婉言阻止他道。
“不,不,”老人回過身,朝他笑著,“我正是來見他們的。”
“難道閣下認識他們?!”克林斯卡繆爾驚訝地脫口而出。
“我想是的……如果一切都沒有變……”他這麼說著,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他還是邁步從人群中穿過,出現在了夫婦倆的麵前。
當這個白色長袍的老人出現在夫婦倆麵前時,三個人似乎都怔住了。蕾娜的“神聖光環”因為維持者的情緒波動而起了一陣閃光,而伊格諾斯則流露出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老人帶著微笑注視著這兩個人,就像一個祖輩在長久的分離後在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良久良久,他回過身,朝克林斯卡繆爾說道,“請讓您的人都撤退吧,這裏已經不需要了,這裏沒有需要嚴陣以待的敵人,這裏有的隻有神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