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鄉(2 / 2)

“該醒了,小懶豬,看看我們到哪了?嗯?”夏弋一貫寵溺帶著疼惜地口吻。

“小弋”林瀾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手腳並用扒在夏弋身上,頭深深地埋進他寬厚的胸膛,這才找回一絲絲安全感。那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得讓她以為全世界都不要她了。

“怎麼了,林?還像個小孩,做噩夢了?”夏弋拔出埋在自己懷裏的小人。

“我夢見所有人都不見了,隻剩下我一個了。夏弋,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吧?”林瀾帶了些懇切和不確定地語氣徹底觸動了夏弋的心,任苦澀蔓延,現在的她還太弱,他不能放任。

“林,你聽我說,全世界誰都可能離開你,隻有我不會。你相信我嗎?”夏弋語帶堅定。

“我當然信你,所以萬一你離開我,我就再不理你了,哼!”林瀾聽著他的保證仍不安執拗的威脅著。

“好啊,不過你要知道如果我離開你一定是為了我們能更長久的在一起,記住了嗎?”夏弋苦澀道,抬頭卻發現林瀾早被周圍的風景轉移了注意力,哪還能聽他說的,不由苦笑。

“這,這是孤兒院的後山!”林瀾興奮地掙脫夏弋的懷抱,跑向了遠處。這裏還和以前一樣,五月,滿山的鈴蘭花開,潔白聖神,卻又安靜祥和,靜靜地在這座山頭等著她回來。

林瀾一路奔向了林奶奶的墳墓,隻一座土堆,長滿了雜草,墓碑上也布滿了灰,看得出自上次林瀾離開後,這裏再沒人來過,林奶奶那個女兒怕是也沒來祭拜過吧。當年,林奶奶死後,林瀾執意呆在墓邊不肯走,也沒人在意。林瀾哭了整天,半夜哭累了就靠著墓碑睡著了。可第二天當她回到孤兒院的時候,大家卻都睜大了眼,奇異地看著她,原來那天夜裏埋林奶奶的那座山頭傳出了很怪異的巨大響聲,眾人都以為是林奶奶變成了厲鬼,而呆在山裏的林瀾居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眾人驚愕卻從此再沒人願意去給林奶奶掃墓,包括她的女兒和女婿。

林瀾一一將雜草拔掉,用衛生紙為墓碑擦去塵埃,又在林奶奶墳前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夏弋從身後扶住她,跟著她一起又想著墳墓鞠了一躬。

良久,林瀾說道:“林奶奶是孤兒院裏唯一對我好的人,也是她把我撿回來細心照顧,才有了現在的我,可惜……”說著,林瀾開始嗚咽。

“相信林奶奶現在一定在天堂看著你呢,別跟小孩子一樣哭鼻子,讓林奶奶不放心你。”夏弋溫言哄道。

“恩,我不哭,奶奶你看,我現在找到幸福了,他叫夏弋,我終於等到了我的幸福,你放心,我很好!”林瀾急切地抓住夏弋的手,將他帶到墳前,將夏弋介紹給林奶奶。

“奶奶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林瀾的額,我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一定!”夏弋牽著林瀾的手,兩人彼此的眼裏都隻映照著對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兩人在墓前佇立了好一會兒,才翻過山頭,去了孤兒院。還沒進門,林瀾就開始為夏弋眉飛色舞地介紹,盡管這裏並沒有多少快樂的記憶,可林瀾依舊想讓他她知道自己的過去,這一世的過去,她的一點一滴,快樂的悲傷的。“這就是林奶奶發現我的地方,就在這個門檻邊上”、“這是我常坐的石凳,坐在這裏可以看到外麵的世界”、“這是我親手種下的鈴蘭花,從後山搬來的,沒想到現在長得這麼好”、“這裏是林奶奶住的房間,不過現在被封了”、“這是我之前睡的床”、“這裏是食堂”……

林瀾說得起勁,可越說林瀾越加發現夏弋的臉色暗沉得嚇人,眉頭緊皺,現在連那薄薄的嘴唇都開始緊抿,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夏弋,怎麼了?”林瀾自覺沒惹怒他啊。

看著林瀾擔憂的眼神,夏弋一瞬間所有的憤怒都轉為了柔情和疼惜,“林,讓你受苦了,要是我能早點找到你……”

“你再早點找到的就不是我了,現在還不算晚,不是嗎?”林瀾用手捂住夏弋的嘴,阻止他再自責。

“是啊,謝天謝地,你還在!”夏弋輕柔地將林瀾擁入懷中,親昵地用下巴蹭著她的肩頭。還好,還好你還在,想著林瀾的健康檢查報告,以及從喬恩那兒了解的她這些年的生活,夏弋愈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許他還應該加快行動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