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子聽聞這則消息後,嚷嚷了好幾天:“吾要見國君!”
結果,得到的答複都是國君正在賑災,忙得很,不見。
之後,孔老夫子又嚷嚷了幾天:“吾要見季康子!”
結果,得到的答複是季康子在幫國君賑災,忙得很,不見。
孔家書院內。
“孔大爺,您老的琴聲怎麼這般哀傷!”一人白袍墨冠,手持玄扇從大門那邊走來,全身說不出的詭異。展長定睛一看,確實一個妖豔的少年。雙目如黑洞,吞噬著周圍所有異樣的目光。
孔夫子此刻正在撫琴解憂,憂就憂在國君和權臣雖然很尊重他,但關鍵時刻不太搭理他。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哀公和季康子都嫌孔老二囉嗦,滿口仁義道德,教訓他們要仁者愛人之類的。
“請問您是?”展長越殂代皰問這個不速之客,不知為何,展長對這個神神叨叨的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人鉏商,隻是個車夫罷了。孫叔子大人命小人前來向孔大爺問好。”不速之客鉏商向孔夫子作揖諂笑,不過從鉏商慘淡猶如黑洞的眼神中,展長看不到任何巴結或者敬畏的意識。也許,這種就是職業性的微笑吧!
“鉏商?吾記起來了。豎子!你還好意思來見吾。老吳,送客!”孔夫子的不悅全然寫在臉上,看了鉏商得罪過孔夫子。而此刻的管家老吳也拿起了擀麵杖,似乎鉏商不走,就等著打斷腿的後果。
鉏商又對孔夫子工整地作揖,哈哈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寶盒,輕鬆道:“夫子莫急,小人此刻前來,隻是替孫叔子大人帶了件禮物給夫子。”鉏商向前走幾步,又作一揖,雙手奉上,交予孔夫子。
孔夫子淡然道:“吾不收孫叔家的禮物。”明顯擺臉要鉏商難堪。
“收不收,夫子可隨喜。孫叔子大人囑咐小人,此並非什麼名貴之物。夫子一看便知。”見孔夫子沒接過寶盒,於是鉏商當著孔子的麵打開了盒子。
展長看著盒內,這是什麼?鹿茸?犀牛角?都不像!實在想象不出。
“孫叔氏送麒麟角來,丘不知何意。”孔子對鉏商的敵意反而消減了,語氣之中更多是落寞和哀傷。
“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鉏商淡然道,“今年春(哀公十四年春),國君帶全臣到魯西大野狩獵,獵獲數十隻豺狼、野鹿,收獲頗豐。當時,竄出一隻怪獸,麕身牛尾,狼額馬蹄,有五采,腹下黃,高丈二。國君英明神武下令誰獵獲它有賞。結果,小人有幸捕獲了它,為孫叔子大人爭光,將怪獸獻給了國君。如今,怪獸已烹,隻餘雙角。”
“麒麟,仁獸也。吾已勸導過,主上還是殺了它?”孔夫子沉默了片刻,“吾明白了。巨木用之,則伐之。不用,則燒之。吾道窮矣。鉏商,這麒麟角是主上賜給孫叔子的。孫叔子轉送給吾,是想告訴吾,吾功不在本世,而在後世吧。麒麟已死,麟角永存。吾的儒家,又何嚐不是這樣?”
“夫子明白就好。孫叔子大人一直很敬佩夫子,想聽一聽夫子的教導。不知,夫子是否方便?”鉏商又一次作揖,黑洞般的眼神中有了一股功德圓滿含義的自信。
“有話直說。孫叔子要吾幫什麼忙?”孔夫子禮收了,但說話依然不怎麼客氣。
“孫叔子大人從魯南大澤得到了三卷書,請孔夫子鑒定並翻譯一下。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汝拿來看看。”孔夫子接過三大卷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