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醫(1 / 2)

“大伯!”馬阿姨突然大叫一聲,跳下馬車,向前跑去。

我的思緒也被這叫聲拉了回來,微微抬頭向前望去。恍惚瞧見前方兩人,一人拎著油燈,一人握著手電筒,在向我們這裏張望。

馬車隨即趕到,車夫喝令停了下來。卻聽馬阿姨的聲音問道:“大伯,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對方並未回答她的話,急忙說道:“且到家中再說。”隨即也坐上馬車。

片刻馬車走進了一個小院,我在眾人的攙扶下進了一間土屋。屋子內沒有電燈,馬神醫放下油燈,另一人點起數根蠟燭,將屋子內照得通亮。

燈光下我看清了神醫的模樣。大概60歲上下,清瘦的臉龐,雙目略陷,卻是炯炯有神。半白的胡須垂向下顎,頭戴布帽,身著一件樸素的灰色衣褂,竟然像極了我的師父。

瞬間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一聲“道雲”脫口而出。

那人正將右手雙指放置我的額頭觀探,聞聽此言那雙指卻是微微一顫。

片刻後,那人轉身對身後的馬阿姨和於奶奶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發燒的?”

於奶奶答道:“今早我醒來見這孩子渾身發抖,還說著夢話,我就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才發現他發燒。我沒忍心叫醒他,等他自己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

於奶奶說完就沉默了,還沒有等那人繼續發問,她突然向前兩步,聲音也變了調,激動的說道:“馬神醫,你看這孩子的病……他這病,與我前些年逝去的小兒子的病,是不是一樣啊?”

那被喚作馬神醫的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道:“確屬同病。但這個孩子入病不深,且剛剛侵襲頭部,應該有的救。哎,當年貴子之疾已遍布全身,我雖竭力施救,卻也無法回天,真是愧疚啊!”

於奶奶聽罷情緒又漸漸平靜下來:“馬神醫不要自責,怪隻怪我那兒子命不好。”繼而轉向我,拉著我的手說道,“孩子,你真是福大命大,我們快謝謝馬神醫。”

我剛想起身道謝,那馬神醫一把按住了我,說道:“孩子你躺好,不可亂動。”

隨後轉身又對馬阿姨等人說道:“小芸,你帶他們休息去吧,我現在就給他醫治。”

除了與馬神醫一起的年輕男子,其餘眾人都離開了屋子,馬神醫坐到我的身旁,輕聲詢問道:“孩子,方才聽你喚道雲二字,是為何意?”

我半皺眉頭道:“神醫,道雲乃是我的恩師……”我便把事件大概簡單的給他講述了下。

他聽罷,急切的問道:“那如今此人身在何處?”

我無奈的搖搖頭道:“神醫,這個我也不知。前日他突然不辭而別,隻留下一張便條,我此行正是要到寶石山去尋他。”說著,從懷裏掏出那布條交給馬神醫看。

馬神醫接過布條,注視了片刻,突然長籲了一口氣,右手捋著胡須,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許久,才自言道:“想不到我竟與二師兄擦肩而過。”

我詫愕的呆望著他,上下打量。

他見我這般,便對我言道:“孩子,若你當真是道雲師兄的徒弟,我便是你的四師叔馬圓通(馬圓通,本名馬鵬(1904――1963),字萬九,道號圓通法師,中國近代著名神醫。本文隻引用其名,其他為虛構)。當年我惹禍被迫離開家鄉,於龍門洞拜得恩師,授我醫道。後隨師父轉入寶石山清修。十五年前,我奉恩師之命,回到家鄉為百姓治病。不想今日在此處與你相遇,看來你我二人卻是有緣。”

聞聽此言,我心中又驚又喜。忙要起身施禮,卻被馬神醫扶住。他輕聲道:“師侄兒莫動,且聽我問話,你如實告知我便是。”

我輕輕點了下頭,回道:“請師叔盡管問。”

馬神醫問道:“好,我且問你,你與那於老太一家是何關係?”

我把昨日於奶奶施恩於我的經過講了一遍,馬神醫邊聽邊不住的點頭,聽我言罷,自言道:“於老太真是心善啊!”

然後抬頭看了看我,繼續問道:“你昨夜住在她家,可感不適?”

我沉思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有什麼不適啊,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睡那麼溫暖的床鋪,高興都來不及……”話未說完,我突然想起了剛進於奶奶家大門時那瞬間的感覺,連忙說道,“對了師叔,我剛進於奶奶家的時候,突然有一股冷風吹進我的脖頸,當時就覺得那風異常的古怪。”

“果然是煞氣!”馬神醫聽罷脫口而出。隨即道:“前兩年,這於老太的小兒子身患重病,住進了醫院,半個月未見好轉。後來尋得此處找我醫治,我當時便懷疑是煞氣衝身,可惜他來時昏迷不醒,我無法問清,又因拖延時日太久,已遍及全身,奈何我也無力回天。對了師侄兒,這煞氣之說,你師父可否講於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