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乃第負責救人,但不能擅自行動,要聽我的命令。喬守候在吊籃邊,如果俘虜救上來,就馬上扔掉壓艙物。”

布置好任務,博士從隨身攜帶的物品中拿出兩根分解水的絕緣導線,再拿出兩塊削得尖尖的炭條,接在一根導線的頂端,凱乃第和喬看得莫名其妙。博士兩手拿一根炭條,把它們的頂端湊在一塊。

突然,隻見一陣閃耀的光芒從兩根炭條間發出來,劃破了黑暗。博士把電光掃向那片發出可怕叫聲的地方,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那是一片芝麻田和甘蔗田,許多圓錐形屋頂的矮屋散布在當中,黑人就聚居在那裏。維多利亞號靜靜地停在當中一棵高大的錦葵樹上空。在氣球的斜下方豎著一根木柱,一個30歲左右的青年躺在木柱腳下。他半裸著身子,瘦得皮包骨頭,滿身傷痕。

當這些土著黑人看到這個氣球像掃帚星一樣帶著閃亮的尾巴,全嚇得四散開去。那個俘虜聽見喊叫,頭微微抬起,使出僅有的力氣伸出雙手。博士和凱乃第發現俘虜還活著,高興叫起來:“謝天謝地,黑人們都嚇跑了,我們快去救他吧。”

“好,現在開始行動!喬,把燃燒嘴熄掉。”博士下達命令。

這時吹來一股微風,把氣球吹到那個俘虜呆的地方上空,氣球由於氣體收縮而下降。吊籃已接近地麵。

看到俘虜就要逃脫,有三五個膽大的黑人叫嚷著跑過來。凱乃第準備放槍,但博士止住了他。年輕的傳教士奄奄一息,黑人也就沒有把他綁在柱子上。喬幫助凱乃第把他送上吊籃,然後把100公斤的壓艙物拋了下去。

博士命令趕快升高氣球。他們終於升到了安全的地方。傳教士渾身都是刀砍和火燒的傷痕。他顯得極度虛弱。博士動手給他療傷,又拿出興奮劑,往傳教士的口裏滴了幾滴。傳教士清醒了許多,向博士他們講述自己不幸的遭遇。

謝謝上帝派你們來救我,我的生命就要結束了。

5年之前,聖拉撒路教會派我到非洲來拯救人們的靈魂,我很熱愛自己的職業。我是布列塔尼半島阿枝頓村人,20歲那年,我來到非洲。我的苦難從此開始了。不知經曆了多少磨難,我一路禱告,來到尼羅河上遊一個部落裏,原想用我的熱情去勸化這些原始的土著人。可是兩年過去,沒有人願意相信上帝。

“有一天,一個殘暴的巴拉人把我抓去,不斷虐待我。但我還是想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罪孽。”後來,在一場部落間的戰爭中,他們以為我死了,我才得以脫身。我繼續在非洲流浪,從事我喜歡的工作。

我盡量入鄉隨俗,學習當地人的語言,以方便我的傳教活動。

巴拉夫利部落是出名的野蠻部落,去年我到了這裏。幾天前,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部落的酋長突然不明不白地死去,我被認為是這件事的禍根,要殺了我祭奠那個酋長。他們用酷刑把我折磨了兩晝夜,準備明天把我處死。當我聽見槍聲,不由大喊救命。沒想到還真碰到了你們這些救命恩人。

“上帝賦予了我生命,我用它回報上帝,無怨無悔。”

說到這裏,傳教士無力說下去了。凱乃第和喬都為他那執著的精神所感動,並為之而掉淚。

“他睡著了,永遠睡著了,可憐的小夥子。”喬很悲傷。

“他的呼吸快沒有了,我無能為力了,讓他去天國吧。”博士說。

活著時從來沒有享受這塵世的喜悅,臨死之前,傳教士臉上卻充滿了愉悅之色。因為他知道自己正慢慢走向天國,開始新的生活。在最後一刻,小夥子做了個祝福博士他們三個人的手勢,之後就頭一歪,躺在喬的懷裏死去。

博士、凱乃第和喬都跪著默默地為傳教士祈禱。下半夜,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第二天,三位旅行家把傳教士安埋在他曾用鮮血灌溉過的非洲土地上。“安息吧,耶穌的忠誠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