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聖女們收拾好東西,消除一切她們留下的痕跡,就進城了。過去聖女們整日待在銀月島上,隻是俯看繁華興衰,沒怎麼在人類中間逛過。如今來到嫣城,身處繁華之中,幾位聖女都覺得,和天界的美麗寧靜相比,這熱鬧非凡的街市人潮也別有一番趣味。她們本來是懷著戒備之心進城的,但看到嫣城裏的熱鬧景象,她們的女孩兒性格又顯露出來,竟忍不住逛起了街。秋好不容易才把薇從一個地攤前拖走——小妹妹對一種煙霧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隻要扔在地上就會冒出濃厚的黑煙,據說可以持續一個時辰以上)。
“——秋姐姐,那個隱身煙霧彈好好玩哦,買一個研究一下其中的魔法原理怎麼樣啊?說不定是某種黑暗魔法呢……”
“那是風係魔法,和黑暗魔法不沾邊!不要胡鬧了,我們不是來搞魔法研究的,走啦——”
由於坐落於青河畔,嫣城也算得上是一座“水城”。城中河網密布,除了芬華大街筆直穿城而過,許多小路和房屋都是依水而建的,因此城中的小路也就格外多而蜿蜒。薇被小路小溪吸引,拉著姐姐們七繞八繞繞到了別的街道上,有幾次還摸進了幾條死胡同,唯一的發現就是一座占了將近半條街的公爵府。
這座府第門前格外熱鬧,但頻繁往來的不是貴族車馬,而是平民百姓,而且其中大部分是生活於社會下層的民眾。看到宅子門前的匾額上寫著“宮洛公爵府”幾個大字,聖女們知道這是現今明燁國最炙手可熱的家族之一,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逮住門口一個穿製服的人一問,她們才知道這是在“積善祈福”。
“……幾位姑娘來嫣城不久吧?”那個忙得滿頭大汗、家丁模樣的小夥子說,“過幾天我們家大少爺就要和蘭若家四小姐訂婚了呢……所以公爵大人才要廣施善德。”
蘭若家族也是明燁國數一數二的大族,由此聖女們便知道這大半是整治聯姻了。按照聖女們多年來所見所聞而得的經驗,這樣的政治聯姻很少是幸福的,但看到那些百姓排隊半天、拿到被稱作“福禮”的銀幣時高興得千恩萬謝的樣子,聖女們又覺得,這些貴族到底還是做了一些好事。
離開因公爵府的施舍而熱鬧非凡的街道,她們又繞了一陣,發現了不少貴族府邸。這些府邸地位不同,大小有別,但都是麵積廣闊,極盡奢華,即便隔著高牆,也可以感受到府中主人驕傲而華貴的氣質風範。由此聖女們不禁感歎:嫣城富庶已極,繁華已極,果然是春風十裏,令人神往啊。
這般逛了將近一個時辰,幾位聖女不知不覺便遠離了主街道。為了避免迷路而盲目亂逛,聖女們覺得還是回芬華大街比較好。但這幾千年來,嫣城不知經曆過多少戰火,無數次重新規劃、修整和擴建使得嫣城變化太大了,不但城區擴大了不少,道路布局也和以前截然不同,除了芬華大街沒有改變位置,其他的道路都已經重修過好幾百遍。所以當聖女們找不到回芬華大街的路,用求助的目光看著秋的時候,秋連忙擺手道: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最後,她們在路邊小吃店吃過午飯,又在街邊的商店裏買了一張嫣城的地圖,才在地圖的指引下,回到了芬華大街。
這條嫣城最古老也最繁華的大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街邊有裝潢華麗時尚的商店,也有裝備簡單的街頭小販。聖女們有時踏進商店看看各式各樣的衣服、香水、首飾、書籍,晶還被一個衣帽店的老板娘拉住試穿了一件衣服(“姑娘你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好,不打扮漂亮點,對得起誰呢?”),但後來晶覺得那衣服太貴(五十個金幣一套),而且過於花枝招展,所以堅持不買。
有時她們也被街頭小販新奇的小玩意兒和獨具特色的小吃所吸引。
“這是什麼?”薇說著拿起一個深棕色的長盒子,左右兩端各有一個篩子狀的小孔。
那小販看薇長相甜美,衣飾華麗,便斷定她身世不凡,於是極盡殷勤地向她推薦自己的小玩意兒。
“姑娘好眼力!”他滿臉堆笑地說道,“這是音樂水盒,是小人最得意的東西了。隻要您開口誇獎它,它就會有噴泉伴隨著音樂噴出,然後盒子中間——就是這兒——就會有舞女跳舞。這個賣六個銀幣,不講價。”
“真的?”薇頗感興趣地說道,“我試試。”
她皺起眉頭,心裏想著該說什麼讚美的話;最後她實在想不出什麼了,於是就對著盒子說:“你真漂亮。”
一道細細的噴泉從盒子的一個小孔噴出,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然後落入另一個小孔。街上很亂,音樂聲隱隱約約難以聽清,但盒子中央已經出現了一個紅衣舞女,隨著音樂聲翩翩起舞,妖嬈動人。那舞女似乎隻是一道光,並沒有實體,這讓她的體態更顯輕盈。
“這是水係魔法和光係魔法的結合。”冰看著那舞女,微笑道,“結合得很巧妙嘛。”
看到這單生意有戲,那小販連忙趁熱打鐵:“姑娘的魔法學得真好!看在這個份上,便宜一點,五個銀幣,怎麼樣?如果滿意的話,我就替姑娘包起來了……”
薇剛要點頭,琳忽然開口道:“這個也值五個銀幣?我們自己都能做的。算了,薇,這些東西不好拿,別買了。我們走吧。”
薇嘟起了嘴,撒嬌道:“琳姐姐,你就讓我買吧,可以讓秋姐姐幫我裝著呀!”
“這可不成,”冰馬上反對說,“秋的袋子不是用來裝這些小玩意兒的。你忍心讓秋姐姐幫你帶著這些光是好看的東西嗎?”
聖女們都清楚,空間袋裏的東西越多,駕馭空間袋時需要的靈力就越強,所以要盡量精簡裝備。
薇向秋投去求助的目光。秋微微搖了搖頭,微笑道:“冰姐姐都發話了,我能怎麼樣?”
最後晶說:“算了,薇,我們可不單是來玩的。”
那小販看出冰是她們中領頭的,於是開始努力做起冰的工作來。
“這位姑娘,如果覺得這個音樂水盒不夠實用的話,我可以向你們推薦這個。”他拿起一個拳頭大的黑色小球,麵露得意之色。聖女們仔細一看,頓感無言——又是隱身煙霧彈!
看到聖女們似乎不大感興趣,小販連忙說道:“這是隱身煙霧彈,噴出的煙霧可以持續一個時辰不消散呢。”
“風係魔法,是不是?”秋頗感好笑地說,“是不是像這樣?”說著她抬起手,稍稍催動靈力,一股紫色的煙霧便從她的指尖連續不斷地冒出來,“要什麼顏色的?紅色?黑色?或者是——白色?”
煙霧果然隨著秋的話不斷改變著顏色,那小販看得都呆了。但是秋手掌一收,那些煙霧立刻消失不見。聖女們都感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