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屋嬌俏的聲音伴隨著太夫人的笑聲一同傳出，齊嬤嬤腳步登時頓了下來。而張大夫雖然心裏恐懼，也知這種情況下自己不該露麵，隻能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
“嬤嬤，您回來啦。”沒等齊嬤嬤有所動作，就有兩名相貌嬌美身段妖嬈的丫鬟掀簾子走了出來，看見屋外的人後立即開口打招呼。
“齊嬤嬤回來了，進來吧。”太夫人的聲音同時傳了出來，齊嬤嬤朝那兩名丫鬟點點頭，留著張大夫在外自己進了屋子。
屋裏太夫人坐在榻上，身著蝠紋紫錦襖，一頭銀發整齊地盤在腦後，以一支翡翠金簪固定，裝束簡單卻處處顯露出侯府太夫人的氣派。
太夫人身旁，一名著粉霞錦綬藕絲緞裙，麵上含笑，眉眼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兒正在說著什麼，逗得她哈哈大笑，一旁伺候的兩名大丫鬟也偷偷抿嘴。
齊嬤嬤也是太夫人手下得利的人，自然知道這位表小姐有多受寵，表小姐與五姑娘同養在太夫人膝下，地位卻是天差地別的。害的五姑娘至今不能出屋的正是這位表小姐，最後不過是被訓斥了兩句，祠堂跪了沒半天，就讓太夫人心疼得不得了，最後不了了之。
齊嬤嬤對這位表小姐的性格知之甚深，向來是敬而遠之，別看她在太夫人麵前嬌俏懂事，還透著幾分天真，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不然一個喪母的孤女如何在外祖母膝下過的如此肆意，更別提吃穿用度都是比著大姑娘來的。
“太夫人，張大夫來了。”齊嬤嬤不敢耽誤正事，附在太夫人耳邊，輕聲道。
太夫人眉頭皺了一下，心裏想著怕是事情有變，麵上仍然帶笑，拍了拍外孫女的小手，“奕彤不是要去找你大姐姐玩麼，去的時候把剛蒸好的水晶糕帶上，你身子不好，別玩得太晚，早些回去歇著。”
林奕彤向來懂得看人眼色，知道齊嬤嬤與太夫人有話要說，也不敢多留，卻還沒忘記撒嬌，抱著太夫人胳膊道：“就知道祖母偏心，把好吃的都僅了大姐姐。”
“你這丫頭。”太夫人笑著一點她額頭，“你不是喜歡吃雲片糕麼，早給你備好了，回頭讓人送到汀香園去，保準你吃個夠。”
“祖母最好了，那我先走了，明兒再來陪您。”
“去吧去吧。”
看著外孫女出了屋子，太夫人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收了回去，開口吩咐道：“請張大夫進來，你們都出去。”
站在兩側的丫鬟屈身行禮，安安靜靜地退了下去。
張柄進來後二話不說直接跪了下來，他在外麵的時候已經想了不少，如果自己給五姑娘下藥的事真的被察覺，太夫人非但不會保住自己，說不定第一個就把他滅口。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姑娘，她，她並沒有中毒。”雖然怕死的要命，但麵對太夫人的時候張柄依然沒有勇氣說謊。他在心裏已經後悔的要死，當初就不該攙和侯府的事，就算太夫人給的好處再多，這終究是個大麻煩，可惜現在才後悔已經晚了。
太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多年沉澱下來的氣質讓她更顯沉穩，隻是略微往後靠了靠，吩咐齊嬤嬤道：“去，把五姑娘身邊的丫鬟叫來。”
“是。”
太夫人過問孫女的近況，叫丫鬟過去也不是什麼大事，況白玥院子裏人少，平日紫苑天天陪著她，其他三個基本不露麵，除了孫嬤嬤，根本沒人注意到少了個人。
被叫來的丫鬟叫逢春，進了白玥的院子後就一直呆在孫嬤嬤手下，為人機靈，知道的也最多。
逢春跟著齊嬤嬤進了屋，見了太夫人後立即跪地磕頭，“奴婢見過太夫人。”
“我且問你，五姑娘最近可有按時喝藥？”
“每日三頓，皆在飯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