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元二十一年冬,大夏朝發生了幾件震驚朝野的大事,而這一切的起因便是一件莫名奇妙的失蹤案。
雖然這位突然從國公府失蹤的郡主最終被京兆尹寧大人找了回來,不過外界都知道她被灌了啞藥,往後怕是再不能說話,好好一個貴女就這麼被毀了。而從那時候開始,景陽郡主也再沒有出現在京城的社交圈內,仿佛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隨著案件告破,這樁失蹤案的風波漸漸平息下來,最終以拐走郡主的那夫妻二人畏罪自殺而結案。京裏大小官員們也都鬆了口氣,至於究竟那對想要拐賣郡主的夫妻是怎麼死的,他們是怎麼拐走在國公府做客的郡主的這都不是他們應該知道的。
這個結果自然是有些人樂意見到的,皇上也並沒有反對,恐怕也是存了息事寧人的心思,畢竟要是真的查起來,定國公府肯定難逃罪責,而背後那個敢在定國公府動手的人必定也不是可以輕易撼動的,皇上自然想要大事化了。
因為找到了女兒,朝陽公主終於可以回到公主府,她前腳離宮,後腳公主府就接到了皇後和皇上送來的一應賞賜,意在安撫。
宮裏宮外不知多少人冷眼看著,有人覺得皇上態度放的太低,人都已經找到了不就是皆大歡喜了麼。有人認為朝陽公主所謂的得寵也不過如此,畢竟是比不過那些皇上看重的大臣的。
看著小太監們抬著一箱箱宮裏賞下來的奇珍異寶堆在院子裏,朝陽公主始終波瀾不驚。前來送東西的新提拔上來的大太監冷公公想著離宮的時候幹爹李公公的交代,忍不住又看了眼朝陽公主的臉色,終究是沒敢說話,連公主府的打賞都沒敢仔細看就趕忙帶著人走了。
公主最近心情極差,若是說了不中聽的話怕是小命難保,幹爹與這位公主認識有些年頭,他說的必定是有道理的。
離箏靜靜立在主子身後,眼中寒光盡斂。因為皇上有意幹涉,她們家郡主這次受了這麼大委屈,被賣給了一對下賤人不說還被喂了啞藥,雖然東郡王那邊說可以治好,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養好的。而皇上最後的態度竟然是要勸公主以大局為重,若是她家郡主毫發無損的回來了,或許還有的商量,現在麼……
“離箏,你說本宮是不是太過心慈手軟,讓人都以為本宮是個軟柿子,隨便是哪個都敢上來捏一捏?”偌大的院子裏,隻有朝陽公主的聲音徐徐響起,凜冽刺骨。
“公主仁慈,是他們不惜福。”
朝陽公主勾了勾嘴角,殷紅的的唇色仿佛染了血。
夜深人靜,魏公府安靜如昔,魏國公長子初喪,他也沒那個心思去找侍妾,隻一個人歇在前頭書房。
突然間一聲慘叫劃破天際,整個後院瞬間燈火通明,住在後院的侍妾丫鬟們更是人心惶惶。
等魏國公終於出現的時候,見的就是他晚年好容易得的嫡女連綃渾身是血地躺在床上,早已沒了進氣。
凶器是他幾個月前在女兒生日的時候親手送她的那支發簪,染了血的手死死的握在發簪上,那發簪就插在她頸側的血管裏,看起來是死於自盡。
魏國公一個月內接連喪兒喪女,就是再沒心沒肺的男人也有些受不了了,偏偏他無論如何不肯相信女兒會自盡,可惜翻遍整個國公府也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倒是可憐了後院的丫鬟婆子,就連曾經暗地裏說過連綃壞話的都丟了性命。
原本政.敵受難,這對定國公一脈更是好事一件,可眼下定國公根本沒那個心思去管魏國公的事,他府裏一樣發生了大事。
當今皇後娘娘的嫡親兄長,定國公的嫡子當今國舅爺因喝多了酒又吃了些助興的藥,和幾名妾室廝混的時候突然斷了氣。
而這些僅僅是混亂的開端而已。
最近京中勳貴府邸人心惶惶,魏國公府與定國公府鬧邪的消息早已傳了個遍,死亡就像瘟疫一樣在兩府中傳了開來,每隔幾天就一個人死於非命,整整一個月過去,臨近年關,兩位國公看起來老了有十多歲,再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如果依然找不到凶手,他們兩個的兒女就要死幹淨了。
有什麼比這個下場還要慘?人前風光無限的國公爺,如今卻連兒女性命都保不住,更可怕的是他們連丁點的線索都沒有,而且還要時刻擔心什麼時候厄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定國公自從女兒成了皇後之後就再也沒體驗到恐懼的滋味,如今終於有幸品嚐到了。得知娘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皇後也是憂心忡忡。如今太子每一步都小心謹慎,如今嫡親的舅舅沒了就等於斷了一條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