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挑起了劉二更大的興致。沒想到這姑娘竟還有點底子,這般心性豈不正合了趙總管的意,她不會像那些個嬌弱的大小姐般,玩不了幾次就一命嗚呼。
看著不懷好意的劉二,王媽卻是急了眼。誰人不知趙總管身邊的侍婢每隔一段時日就會更換一次,而他更是專挑那些長相貌美的姑娘。
恐怕那名婢女並非是身子抱恙,而是死掉後,昨晚才被劉二連夜與其他幾人一道抬出去,找了塊荒地給埋了。
這傻丫甚是淒苦,可莫在入了這兩個惡人的手中。
眉目一凜,正待王媽欲想法子回絕之時,卻不想趙總管竟是折返了回來。
此刻,他略有驚異的神色與隨之而來對劉二的讚許,可見他早已將方才發火時說的那番話語,拋到了九霄雲外。
將頭一低,王媽忙拉了一旁的淩音給他拘禮,可趙總管卻似沒看到一般,繼續朝了劉二笑道:“你小子可長能耐了,爺才想著怕你小子把事給辦砸了牽連到爺的頭上來,這便折了回來。”
“沒想到啊,你居然已布置好了,這氣派堪比宮內的禦花園。不錯,今兒記你一功。”
不想,就如劉二這般好大喜功的人,竟會推拒道:“奴才可不敢搶了別人的功勞,若不是王媽身旁的這位姑娘相助,就是再給上奴才三個月,恐怕也做不出這般模樣。”
見趙總管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女子,似是頗為滿意,他便趁機提議道:“不如讓她留下來,稍後伺候在掌事與貴客左右。待這裏結束後,再讓她到趙爺身邊當個婢女伺候著,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良久,見趙總管笑而不語,王媽與劉二都知這算作默認。
見得此番情景,王媽心頭微驚之餘,本想替她說下幾句推脫掉,可又怕惹禍上身,也隻得裝聾作啞。
直到劉二攆她離去時,她才簡單的朝淩音吩咐道:“要好好伺候趙總管,曬穀場那邊就不用去了,我會前去回報。”
看了眼身旁女子,她徑自轉了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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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立在院中,淩音看著屋內正低頭言語的趙無天與劉二,微微歎了口氣。
如今,她內力盡失,已無法再洞悉二人的言語,且她身子也受到過極大的損傷。
若說她現在能使簡單的一招半式尚還可以,但如真的遇上了會功夫的人,隻怕也是無法應對。
目光落向自己紅腫粗胖的指,淩音不禁苦笑。
此刻,她連想要用力握緊拳頭都是那樣的困難,更莫說想要獨自逃出糧水局。如此,她也隻得暫時忍耐,等到楚晗與夏廣南下次來找她時,三人再商議對策。
霎時,院外忽的傳來了掌事餘江討好的話語,“公子能屈尊前來糧水局是餘江的榮幸,本官已命人備下了薄酒,公子可定要賞臉品嚐一番。”
這人雖是不緊不慢的道著言語,但不難聽出他話語間的諂媚恭敬之意。
之前,淩音便早有聽聞今日餘江將在此處宴請貴客,可她卻並未細想過到底是誰。
見二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那在前方引路相邀的便是餘江,而緩步行在他身後的男子,則是身著一襲雪色錦袍,衣擺綬帶間的金線紋繡盡顯貴氣,而他高高束起的發間則是輕垂著玉帶流珠。
竟是琊染。
看著男人徐徐朝著自己所在的地方走來,淩音並不願讓他瞧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情急之下,她甚至想也沒想便垂了下頭。待他與餘江一路經過她身旁時,淩音低眉看向了他款款而至的銀紋錦靴。
直至這男人與餘江一道走向了席桌後,她才抬眸看了眼男人高大的背影,不知他到底有沒有看見自己?
此刻,屋內的趙無天與劉二也聞聲趕了出來,行至二人身前,他們即刻便朝了餘江與他身旁的男子行禮。
在餘江的眼神示意下,二人皆退居到了一側。轉眸看向琊染,他微微一笑,“公子請上座。”
見男人在首席的位置上落座,餘江忙行至了他的身旁。將四周環過一番後,他才拿起桌上的酒壺為琊染斟上了一杯酒水,“公子且嚐嚐這桂香酒可合你的味口?”
許久,見男人輕擱在膝上的手並無反應,餘江滿滿的笑容頓時僵在了唇角。
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趙無天與劉二,他放下了手中酒壺,行至另一邊坐了下來。
微沉了嗓音,他略有不悅的開了口,“你倆杵在公子身旁做什麼?去一旁候著,有事自會吩咐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