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容傾便是琊染(1 / 3)

眉眼輕轉,淩音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四周,她對宗人府並不陌生。

此刻,他們就在地下審訊室內,此處隻有一條小道作為出入口,而這上麵也都有宮衛把守。

凡是被帶到宗人府來審訊的,多以犯事的皇族與宮中人。為防止審訊時被人潛入監聽,所以審訊室都設在了地下。

在這裏,每間審訊室皆是一牆之隔,但透過牆壁間鐵欄的縫隙處,淩音能隱約瞧見隔壁的審訊室內,有一女子正被綁在木架上,而正在近身交談的二人似乎欲要開始審問她。

看了眼正望探旁側審訊室的淩音,她身旁的一位監刑官催促道:“我說淩姑娘,既是寧王下令讓你來領罰,那就動作麻利點吧。妲”

“趴到木板上去,這三十大板也不多,我吩咐他們打快一點,你便可以少受點罪。”

緩緩道著言語,他尖細刺心的嗓音正徐徐回蕩在陰冷寒涼的審訊室內窀。

一眼掠過守在門口的四名宮人,淩音見他們此刻正悉數背對著自己。想來,他們是要等自己挨完板子後,向皇後以及容傾去回稟,看來這板子是躲不過了。

心中忍不住再度對容傾一頓咒罵,淩音恨恨的咬了咬牙。

這整件事,本就是皇後想借由自己夜闖梅園一事,給皇貴妃一個下馬威,以宣示其在後宮以及整個北曜的主權地位。

而這該死的始作俑者,雖在她的半威脅下最終才站出來替她解圍。

但皇後在北曜根基深厚,故而他不得不在衝撞了這女子之後,給了她更為嚴厲的懲罰,以來緩和與皇後的關係。

畢竟現在,還不是與皇後作對的最佳時機。

身子被一旁的監刑官施力一推,淩音微微朝前傾倒之際,便聽得身後的人再度催促道:“淩姑娘請吧。”

可待她裹著厚厚的裘毛鬥篷趴伏在木板上時,身旁的兩名行刑太監卻半晌都無任何反應。

見得眼下這般情景,淩音心有疑惑的暗自猜度著,卻見門口有監刑官正押著一名渾身是血,且衣裳破爛不堪似在此待了許久的人,朝隔壁的審訊室走去。

目光緩緩一聚,淩音看到他臉上竟然還刺著字。在宗人府內,但凡這些臉上刺有字跡的人,此生都絕無再從這裏出去的可能。

可他究竟犯下了什麼嚴重的罪?

霎時,淩音便聽得隔壁審訊室傳來了一陣淒厲慘烈的叫聲,那邊似乎已在對人審訊用刑。

恰在此時,她的身上也猛地挨了一板子。這般舉動,驚得她微微低吟了一聲。

轉眸看向一旁的監刑官,淩音見他瞥了眼自己,便揚聲道:“開始行刑。”他話語剛落,伴著隔壁的慘叫,第二板子很快便落在了淩音的身上。

此刻,落在她身上的板子,正打在鬥篷上發出悶悶的聲響。仿若是配合著隔壁審訊室內傳出的哀叫聲一般,板子竟是頗有規律的交替落下。

雖然兩名行刑的太監並非完全是耍花腔般裝模作樣,但二人用上的力氣恐怕卻隻有平日裏的十分之一,可他們的神情竟像極了用盡全力的模樣。

再加之她身上裹著的鬥篷亦將這板子的力道削弱了不少,所以淩音並沒有感到很疼。

這一切,是容傾暗中授意的嗎?這念頭,如煙紗薄雲般,一直在淩音的心間徐徐盤繞著。

隻是,宗人府乃是皇上所直接管轄的部門,更是位居六部之上。難道他安插了心腹在宗人府內?

所以,他在皇後麵前替自己擋下一劫,雖也罰她杖責三十大板,可最終卻以這樣的方式讓她免去了受刑之苦。

思及此處,淩音忽然聽得隔壁的審訊室內傳出了一名男子悲鳴的哀求,“左大人,你就放過我吧,不要再打了,疼死了我。”

“左大人替奴才求求主子吧,看在奴才伺候主子十多年的情分上,饒奴才一條狗命。就讓奴才一輩子都呆在宗人府直到老死,奴才永遠都不會將那個秘密說出去。”

此刻,趴在木板上的祝年平嘴角已溢出了鮮血,再這樣受上二十大板,他半條命便去了,而繼續打上三十大板這人也就死透了。

瞥了眼僅穿著一條單薄中褲的祝年平,左棠嗤笑道:“哎喲,我說祝公公,你可別害我。咱家可不敢應你的請求,雖說咱們哥倆在這冷清的宮中算是知己,可誰讓你被皇上派去伺候了那個人。”

“所以你得死,認命吧。”

板子一下一下的交替而落,兩旁行刑的太監已是滿臉通紅,卻也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速度。

忽的吐掉一口血水,祝年平嘶吼道:“左老兄,我是被這小丫頭片子給騙了啊,她姐妹在司姑娘處當差,莫名其妙的人沒了。”

“這妮子一口咬定姐妹是被人謀殺了,我也是一時心軟,才著了這死丫頭的道,不小心把寧王是…”

猛地俯下身子,左棠一手捂住了他的嘴,麵容猙獰的咬牙道:“你可不要把那幾個字說出來,死死咽回你的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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