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是穿過劍網,擊破停留在自己坎幽古劍之劍尖,若是有意攻向自己的咽喉呢,眉心呢?
突然之間,冷西樓之覺得一片無邊的落寞襲來,狂雨之中,竟然是一片說不出的苦澀!
他嘴一張,一口鮮血直噴而出:“我敗了!”
這紅葉之擊猶小,可是,後麵巫山神女暮如雪那傲然向天的劍上的無上凜然劍氣,剛才卻已將他擊成重傷!
巨石已經無存,暮如雪慢慢從空中飄落下來,終於也是支持不住,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這冷西樓以“雷霆陰陽訣”駕馭“天殘九式”中最一式“蕭殺乾坤變”,竟然夾帶“乾坤五雷天法”道家修真莫測修為,功力之高深,遠在她想象之中,她施盡全力,自己卻也受了重傷!
“沒有!”暮如雪輕聲道:“西樓兄,你沒有敗,你走吧!”
“敗了就是敗了,沒有什麼好說!”冷西樓冷冷道。
兩人又不再言語,半晌,冷西樓反而是平靜下來,道:“這天玄混沌上古劍果然是天下第一神劍,在下敗得心服口服!”
“西樓兄自謙了,如雪若非有此神兵利器,如何能以‘天玄混沌問天式’招架下西樓兄的‘蕭殺乾坤變’?”暮如雪擦拭了一下嘴角血珠,接著道:“因此,如雪當真隻是僥幸!西樓兄請自便離開!”
“神女何必有心相讓相推,在下並非說是敗在‘天玄混沌問天式’下!”冷西樓突然神傷,道:“任我‘東三南二北一西四,此大數之祖而中央五!’哎,又有何用?”
暮如雪心內一懍,知道這正是冷西樓修煉道家“乾坤五雷天法”的總訣。雷霆為陰陽之氣所生,依《洛書》五行之數,‘東三南二北一西四,此大數之祖而中央五焉。’而雷霆行天地之中氣,故曰五雷。
他接著道:“可是,神女你卻是已修煉成了傳說中的‘北鬥無上罡氣’這般無上道法,在下如何能不敗?”暮如雪微微一低頭,並不以冷西樓稱讚她而高興,心中知道冷西樓一生光明磊落,言出必踐,這一敗,他已無生意,如同殺了他一般!
剛才,暮如雪能在“乾坤五雷天法”中以“天玄混沌問天式”接下“蕭殺乾坤變”,正是依靠“北鬥無上罡氣”之微妙無上玄通道法!
冷西樓卻仍然道:“聞得人曰:‘人得天地之正氣而生,亦具此天罡之氣,主宰生死。但此罡星有先天後天之分,知此者生,昧此者死。但此罡星有先天後天之分,不可不知。後天之罡,日行十二經絡,融通一身血脈,煉罡氣者,以人罡合天罡,內外一氣,以百邪,究之顧外失內,虛而不實,未益於彼,先傷於我。至於先天之罡星,與本來主人相親相愛,君臣一心,並行不悖。’敢問神女,可真是如此?”
暮如雪見他如此請教,一片誠然,隻得道:“西樓兄所言不差!天罡正是雷霆之精華,卻也是雷霆天敵!如雪不過機緣巧合,修煉而成,因此僥幸勝了西樓兄一成!”
暮如雪繼續娓娓道來:“要知乾坤五雷天法之中,雷為陽,霆為陰,陰陽合而為雷霆。雷霆賴曰宮太陽,而威賴於月府太陰,而神賴北鬥九皇,這神賴北鬥九皇乃是北鬥七星加上左輔右弼二星,共為九星,故稱之為北鬥九皇,而為樞轄。
執天地之中氣,雷霆也。理天地之中政,雷霆也。綜雍禍福,雷霆也。佐理樞機,雷霆也。統禦陰陽,攝循地紀雷霆也。原雷霆之根宗,專以天罡為主。天罡乃天之柄,星紀雲鬥柄前星曰魁,鬥柄後星曰罡。要知,世人皆傳:‘萬物無罡不生,無罡不育。’又有人雲:‘法家掌雷霆之號令,握天地之樞機,論取天罡正真之氣。’”
她頓了頓,後麵許久才道:“要知修為最高境界為通過自身的修行和修煉,使生命返複到始初的狀態,才謂返樸歸真,天下無敵!如雪資質愚鈍,隻怕今生今世都難以企及呢!”
冷西樓聽完,良久,長歎一聲,才道:“當真是道法相生相克,不欺人也!”
暮如雪歎息一聲,沒有說話,冷西樓又道:“憐我坎幽古劍,如我一般,直追一心要人定勝天,可惜終究不能!當真是世間萬事萬物,早有天意注定!”
他說完,悲涼之色愈盛。再又沉思良久,臉上卻是時而陰冷,時而喜悅,片刻不定,看來,他悲傷之後,再沉靜在道法玄虛之中,由此他對道之領悟,將又上一層!
終於,他自道法中清醒過來,幽幽看了暮如雪一眼,一想世上之事,他來峨嵋之時已然全安排妥當,自己的一雙兒女又怎樣,徒兒又怎樣,都似是過眼雲煙,不與他相關,當真是一敗之後,醒悟得道,已了無牽掛,何況他受之重傷?
於是他下定決心,道:“還望神女,轉告於他,說在下今日一敗,全乃是咎由自取,再無其他原因!”
暮如雪心內一驚,知道不妙,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未及,那冷西樓,已經是縱身向後倒退五丈,身法迅疾,報著必死之心,已往這蜀山之聖地,峨嵋之巔,金頂之後山懸崖上直直跌落下去!
暮如雪大叫一聲:“西樓兄,不可!”
話語聲中,她身子向前搶去,追到懸崖邊,伸手已是不及,遠遠望去,隻見冷西樓口邊猶帶血絲,卻是微笑在麵,墜落在萬丈懸崖之下,必死無疑!
山腰群豪先是驚呆,然後轟然大喝叫好起來!
這邪道第一高手,魔教教主冷西樓,終於被正道第一高手,巫山神女暮如雪擊斃於峨嵋之巔!
暮如雪眼見懸崖之下,高愈萬丈,何況冷西樓已受致命重傷,全身經脈隻怕是寸寸斷裂,在自己的‘北鬥無上罡氣’道法克製下,定然是必死無疑,她一念至此,眼圈也是一紅,再一想:“回巫山之後,怎麼對他說呢?不過,他玄理天下第一,回去一問他,就可知,西樓兄生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