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止寒隻退得一步半,手上有劍痕之黑衣人的劍光已在胸跟前,已是避無可避,隻有待死。
就在這閃電間的一瞬間,突然覺得被人從旁邊猛推一把,自己被撞開,避開了劍鋒。
他側頭看時,是他師父,可是,那手背上有劍痕的蒙麵人的劍卻深深插在師父的胸口,劍尖從後背冒出一大截,猶自帶血,一滴一滴正滴下來。
洛止寒一聲大叫:“師父!”便撲過去大哭起來。蒙麵人用力拔劍,但劍被趙吟風胸口肋骨夾緊,如何能拔出。
趙吟風重傷吐血之中,勉力聚氣,回手一劍,將此蒙麵人左手上尾指,無名指完全削落,中指也削掉頭節,再揮劍時,身上胸口疼痛,再無半分力氣。
這時,陸少航和魯倫也清醒過來,同時大叫一聲:“奸詐小人!”便從後麵雙刀攻了過來,蒙麵人隻能放手棄劍,左手猶自滴血,飄然後退,揉挪之間,張弛自如,身形竟不在那矮小黑衣人之下。
卻又聽見“蓬”的一聲,是一顆人頭落地的聲音,眾人罷手吃驚回頭看時,竟是“餓狼”姚昆的人頭,斷頭上雙目依稀圓睜,似是不相信自己就這樣死去。
趙吟風疼痛朦朧中,斜眼看“餓狼”頭斷處,又大吃一驚,隻見整齊如一,見斷頭上居然不帶一點血跡,可見此人出劍之快,實在為平生罕見,南海本派中,隻有當年師兄似乎可以做到。
轉眼處,見自己大徒兒陳新在旁邊好好呆呆站著,院子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人,是從西北屋頂剛才仗劍而來,當真是“西北望,誅餓狼!”
而陸公子和魯公子兩師兄弟,已在忙作揖參拜。
隻見此人一襲青衫,身材清瘦,,三縷長須,雖有五十上下年齡,看起來卻不過四十剛剛出頭,實在是風度非凡之人物。
而那位輕功頗高,身材矮小的蒙麵人已退後幾步,左手撫胸,似乎是吃了暗虧,仗劍和另外那名左手猶自滴血的手背上有劍痕的蒙麵人站在一起。
原來,在剛才身材矮小蒙麵人劍眼見要將陳新穿透這一刹那間,半空中西北突然出現一人,人懸於空,卻劍光閃起。
“餓狼”姚昆剛剛騰空躍起,隻見劍光一閃,忙舉刀直檔,那知一碰之下,姚昆覺得自己手中百練镔鐵打造,頗為鋒利的刀便輕輕被來人手中劍削斷,又覺得自己腦袋“哄”的飛起,便失去了知覺,一輩子也再也沒有知覺。
此人劍餘光未盡,下落之勢抵在那身材矮小的蒙麵人劍上,劍氣揚起,將黑衣蒙麵人劍蕩開,黑衣蒙麵人隻覺一股內力從劍上傳來,胸口劇疼,忙落地回劍自保。
來人並不急著追擊,左手卻又輕輕一推,便將陳新推開出黑衣蒙麵人的劍光之外,自己也飄落下來。
此人僅在短短火花間,掌中劍誅“餓狼”姚昆,餘勢逼退矮小黑衣蒙麵人,又出手救下陳新,身形卻依舊從空中從容落下,雖在緊急之間,神態卻又是十分瀟灑,如行雲流水一般,實在是歎為觀止。
陳新這才聽見師弟的哭聲,從發愣中清醒過來,“哇”的一聲大哭,便向師父撲倒過去,師徒三人這幾年行走江湖相依為命,早已情同父子。
洛止寒今日見師父受如此重傷,眼見不活,並且是為了救自己而死,傷心欲絕,哭的死去活來,陳新也一樣,眼淚不能止住。
那兩蒙麵人見今日決計討不了好,相互一眼,已知道此人才是剛才暗出飛針之人,點蒼一派的高手!
那高個黑衣人怒道:“飛針偷襲,原來是你,藏頭露尾,是何英雄?”
魯倫“呸”的一聲,道:“你們鼠頭藏蹤,暗算圍攻,還有何臉麵說這話?”
兩蒙麵人不語,在受傷的情況下,也不敢久留,便一聲輕喝,雙雙躍向牆頭,陸少航和魯倫與那剛來的青衫劍客霍然起身追擊,卻見兩蒙麵人大叫一聲:“撒!”
矮小黑衣蒙麵人便從空撒出一把白粉,卻是“涼州五狼”慣用的迷粉“胡塗散”,先前吹向客棧中的也正是此粉,陸少航和魯倫知道厲害,當下屏住呼吸,不敢貿然,急忙避開下墜。
那青衫劍客卻突然出劍,看準在自己下麵的急撤下墜的後麵的陸少航的手中刀上一點,一聲清響,劍先彎後又弧線彈起,青衫劍客便身姿一挺,又向前拔高急竄一丈,避開了“胡塗散”霧團,到了那身材矮小的蒙麵人背後,一聲龍吟:“看劍!”一劍直直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