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尋訕訕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像是一朵花:“這麼說,倒也是。咦?”張尋舉目遠眺,“有人朝這邊來了……”
話未說完,宋吳和薑杜隻見一道人影伴著一絲刺耳的聲響戛然停在牛角峰的上空。
宋吳瞪大了雙眼,好奇地看著來人,也難怪,這是他穿越之後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禦劍飛行之術。來人雙腳叉開,站在一柄古銅長劍上,這把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劍刃中間鐫刻的銘文已經鏽成了綠色,此刻正泛著青光,顫動不已,可站在劍上的人卻紋絲不動,兩隻腳像是粘黏在劍上一般,隻有一裘白衣和一頭亂發在隨風舞動,看起來端的瀟灑飄逸。
來人微一欠身:“這位前輩、兩位仙兄,在下徐墨白,你們可也是聽到有妖獸的嘯聲才過來的?可曾尋得它的蹤跡?”人們的意願總是美好的,總是想得道升仙,是以修真之人見麵多半都以仙友相稱,似他這樣稱呼仙兄,並報上自己的名字,已是顯得很客氣了。
不過對三個不問世事的人來說,客氣不客氣的他們並不在意,更何況,他們也根本不知道徐墨白是何許人也。
隻是宋吳有些忐忑,他知道徐墨白所說的嘯聲是怎麼回事,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什麼妖獸的嘯聲?”張尋的一雙小眼睛溜溜直轉,神色慌張,看不出絲毫一宗宗主的氣勢,“小老兒不曾聽到過,小兄弟自己去尋便是,小老兒三人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說罷,張尋慌忙拉上宋吳和薑杜的手就要離開。
徐墨白嘴角露出一絲輕蔑:“前輩且慢,”他這話雖是對張尋所說,卻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宋吳,“仙兄修煉的是雷性功法?這倒是很少見,不知仙兄師承何人啊?”
張尋正準備開口把事含糊過去,卻聽徐墨白又說:“不對!你不是人類,你是妖!!是雷虎獸?!嗯,”徐墨白說著看了看薑杜,又瞥了一眼張尋,“看起來法力不高的樣子,正適合抓來做座騎!”也不知他所說的法力不高是指宋吳還是指張尋和薑杜師徒倆。
宋吳的聞言氣極,他今日功法初成,自信心空前爆滿,牛脾氣不禁又上來了,當下破口大罵:“我日你大爺!你才是妖怪!”說著就想運掌攻向徐墨白,可他發現自己隻是煉化了天雷而已,至於如何運用這天雷與人鬥法,卻一竅不通,神色不免又有些黯然。
“徐小友,”張尋皮笑肉不笑,“此人是我天牛山門人,非是你口中所說的妖獸,你要抓妖獸盡管到處去抓,但若要想在天牛山撒野,哼哼……”張尋本來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想含糊過去,沒想到這個叫徐墨白的竟能看出宋吳的真身,還想收為座騎,且不說這宋吳本是祖師座騎,單說這八年的朝夕相處,張尋覺得宋吳甚是對味,早已把他認作是親人一般,無奈之下隻好改了口氣,心想這徐墨白若是個聰明人,當能知難而退。
徐墨白嫩白的臉上微微泛紅,張尋話裏話外透著的威脅讓他極度不爽。徐墨白素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這雷虎獸乃是萬一挑一的妖獸,極為稀少,徐墨白已有心將其占為己有,軟話已然聽不進去,張尋的威脅無異於火上澆油。
徐墨白當即從後背拔出一柄比腳下所踏短得多的青銅劍,咬牙切齒道:“你們一老一少,跟這妖類糾纏不清,還說他是什麼天牛山門人,我連聽都沒聽說過,你們兩人與妖類同流合汙,也一定不是什麼好貨色,我今日就要斬了你們兩個妖邪,把這雷虎獸降為座騎!”
“哼哼,徐小友你好大的口氣!”張尋腰身一挺,之前的猥瑣之態一閃而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睥睨天地的氣勢,直逼得徐墨白身形晃了幾晃,一臉驚詫地看著他。
徐墨白涔出一身冷汗,他平素確實囂張,但不代表他是傻子,張尋的氣場一爆發出來,他就知道與張尋修為上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當即拱手:“前輩以大壓小,晚輩自然不敢再做妄想,隻是可否請前輩告之名號?”
“嗬嗬?不敢再做妄想?恐怕是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後,回去找你師父吧?哼,”張尋眉毛一挑,瞥了瞥徐墨白手中的短劍,“子母劍,玄劍宗,當真是好大的名頭!還不是依照陰陽之理修煉?!你口口聲聲除魔衛道,還不是為了一己私心?郭晏當真教出一個好徒弟!”
“你……認識我師父?!”徐墨白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