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上前一步,雙手執禮:“驚擾大賢,在下是東土鎮墨者衛笠,敢問大賢可是昨晚破東土大陣之人?”
薑杜卻答非所問:“剛才這陣是你破的?!”也怪不得薑杜難以置信,換了誰又能相信一個毫無功法的凡人能破了這仙林掩蹤陣呢?!
少年微笑:“正是,我雖破了此陣,但此陣也的確精妙,若不是我曾經在家父藏書裏讀過一本講陰陽五行的書籍,怕是也破不了這陣法。我以前隻是覺得玄門陣法多有取巧之意,多為虛幻,無太大用處,今日看來,倒是我平日裏小覷了!”
也不怪少年把陰陽五行歸為玄門,自始皇帝焚書坑儒以來,各家典籍多有殘缺,同時由於大量門生被坑殺,也造成了某些學派後繼無人,如陰陽家已是少有人知道了,而陰陽之理本身又是晦澀難懂,所以後人便把陰陽之學歸為玄門。
“你家中有陰陽五行藏書?!你父親可是陰陽家?!”
“陰陽家?這個沒有聽家父說起過,家父在世時常以墨者自稱,曾經跟我說過是墨家傳人,應該不是大賢所說的陰陽家!”少年恭敬地說。
“墨者?”薑杜疑惑,這個名字他也是第一次聽說,他自小在山上長大,自然不會知道幾十年前諸子百家、百花齊放的時期。
“敢問大賢可是昨夜破掉東土大陣之人?”少年又問。
“這……”薑杜不好說,要說昨晚破陣的主力是自己,可是也是有別人相助的,一時間他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薑杜猶疑不要緊,但是聽在少年耳朵裏,卻是別一番意思。莫非眼前這人不是破掉大陣的?看他吞吞吐吐、猶疑不決的樣子,非但不是破掉大陣的,恐怕大陣就是他設下的也不一定。如此說來……
少年神色一變,突然直起身來,雙手握拳,攻向薑杜,其勢如風。
薑杜愣了下,剛才還好好的,一口一個大賢,這會不知為何竟然要打起來。他微一側身,讓過少年的攻勢,右手化掌,突地貼在少年後背,竟硬生生地吸住了少年,猛地揮手,把少年甩了出去。
少年也不含糊,在空中急翻,落到地上,打了個趔趄,但卻穩住了身形。此時,六名黑甲隨從已經攻向薑杜,薑杜正欲大顯神威,突然想到了什麼,驀地收了功法,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任由黑甲隨從把自己綁縛在地。
本來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葉燃羽見情形急轉直下,忙運起功法想要救出薑杜,卻聽薑杜大喊一聲:“萬萬不可,別忘了戒令,不可對凡人動手!”
葉燃羽猶豫不決。
少年聽得此話,朝周遭看了看,冷笑一聲:“休要胡言亂語,我輩墨者豈是你三言兩語便可騙過的?!你若要有援軍,何至於束手待斃?!”
薑杜愕然,一副無奈的樣子。
少年見狀得意洋洋,正想再譏諷幾句,卻見眼前騰起一團火焰,火焰中,一位妙齡少女飄在那裏,少女冷冷地看著他,目光像是凜冽的寒風,讓少年凍徹心間。
少年定了定神,雖臉色慘白,卻不示弱,穩住呼吸:“你……是誰?!可……可是與他一夥的?!”
葉燃羽冷笑不語,雙手燃起的火光更盛。
“不可以啊,羽兒!”薑杜情急之下,竟然喊出了葉燃羽的昵稱,“不可以對凡人動手啊!!我沒事的,你快去通知宋大哥他們!”
葉燃羽神色複雜地看了看薑杜,頹然收了功法。她的身形逐漸消弭,冰冷的聲音在少年的耳邊響起:“屆時他要是少一根汗毛,我便讓你有如此樹!!”
話還未完,少年前方十米遠的一棵樹毫無預兆地燃燒了起來,轉瞬化為一堆飛灰,隨風遠去。
半晌,少年攏上了張大的嘴巴。冷風吹過,他覺得背心有些涼,竟是剛才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定了定神,擦了擦額頭,命令道:“走!把他押回去!”
“喏!”黑甲隨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