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似乎沉醉在了虞姬的舞姿中,良久,宋吳才回過神,便是外行如他,也看出這舞中的故事來,不禁用力鼓掌,讚歎不已。眾人這才鼓起掌來,便是冷漠如趙丹顏,也鼓了幾下掌,以示讚賞。
酒筵在虞姬的一支舞下達到高潮,葉燃羽更是主動在虞姬麵前現了身,求虞姬教她跳舞。眾人喝將起來,至夜方休。
宋吳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喝了那麼多的酒,他現在隻感覺嘴唇幹的像是皺裂的岩石,而對他來說目前最美的莫過於飲上滿滿一大杯水了。
“主人?”“尊上?”
宋吳這一動把刑木牙、王啟和林琮都給弄醒了,他們四人共處一屋,趙丹顏、薑杜、衛笠和衛乘共處一屋,葉燃羽則是自己一個房間。
“沒事,你們睡吧,我喝口水。”宋吳轉身倒水。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一陣風直把他逼到了牆角,脖子透著涼意,竟是一把折扇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宋吳笑出聲來:“披著鶴氅的刺客,真不專業。”
趙丹顏吃了一驚,還從來沒有凡類可以不受他的風縛術的影響,他轉頭看了看刑木牙三人,見三人僵在原地,不能說話,甚至連眼睛都不能眨,這才確信自己並沒有搞錯。
“說,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趙丹顏直截了當地問。
“哈,問得好,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你將來要是有了答案別忘了來告訴我一下。”宋吳嬉笑著說,仿佛折扇下的脖子不是他的,而是別人的。
“你耍我!”趙丹顏怒了,扇子壓得宋吳呼吸有些困難。
宋吳咳嗽一聲:“既然你不相信我,便是我說的是真的,你也不會相信我。”
“無所謂了,”趙丹顏沉著聲音,“我要殺了你!”
宋吳瞪大了眼睛,閃亮的眸子像是黑夜裏的繁星。
趙丹顏滿意地笑笑,笑容裏滿是陰險:“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求我不殺你,就當作是我欠你的那一件事。”
宋吳神色閃了幾瞬,失聲笑了出來:“那怎麼行,那豈不是浪費要求你一件事的機會麼?”
“你現在若是死了,就更沒有機會來要求我了。”折扇往裏壓了壓,宋吳的脖子上滲出了一絲紅。
“我要是求你不殺我,你現在答應了,轉過身之後可以再生殺我的念頭,我終究還是逃不過一死,不是麼?”
趙丹顏沉默了一會,收了折扇,放入袖中:“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來殺你的?”
“你要殺我易如反掌,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何必要大費周折,讓三個人看見你行凶?再者說,你要殺我早就殺了,哪裏用等到現在,該得罪的昨天已經得罪了,我今天又沒惹你,你總不會是心血來潮想要來殺我吧。”宋吳搖頭晃腦,頗有點自得。
“你很聰明。”趙丹顏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像是冬天湖麵的堅冰,不帶溫度的平整,聽不出情感。
“謝謝誇獎,但你好像還沒說完?”
“哼!有時候聰明過頭不見得是什麼好事。”趙丹顏背過身去。
“嗯嗯,”宋吳一個勁兒地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宋先生,宋先生,大王有請!宋先生……”屋外有人急促地拍著門。
“記住,”趙丹顏壓低了聲音,“別讓我因為一件事等太久,我這個人的耐性有限的很!”
趙丹顏的身形和他的聲音一起消失,像是他從未來過,隻有宋吳脖子上的傷痕透著殷紅,微弱的痛感提醒他並非在夢中。在趙丹顏離去的一瞬間,刑木牙三人身體動了動,恢複了正常。
“主人!”“尊上!”“您沒事吧!”
三人關切地問。
“噓……”宋吳食指壓唇,他點燃了屋裏的燈,朝外麵喊了一聲,“誰啊?”
“宋先生,大王有請,有急事相商!”
有急事相商?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難道是敵襲?宋吳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名小校,燈光從屋內折射出來,映出小校滿頭大汗,想必是一路跑來所致。宋吳今日在席上見過這名小校,他是項羽的親軍——羽衛的副將,見是他前來,宋吳忙拱手:“小將軍!大王召見我?!”
小校慌亂地朝宋吳回了下禮,拖住他的手:“哎呀宋先生,快別執禮了,大王急召啊,急召!”
小校話未說完就拖起宋吳往外走,卻沒帶動宋吳,反而被宋吳拽了回來,差點栽了一個跟頭,小校這才發現自己白天竟是小覷了這位宋先生。
宋吳倒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微微一笑:“請小將軍前麵引路。”
小校經宋吳這麼一折騰,也不複方才的慌亂,引著宋吳去了,步子卻還是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