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師兄,我的眼睛怎麼了,我的眼睛!”木紫雲正在想著心事,月心怡忽然失聲尖叫。木紫雲心中一凜,想起了香穎的悲劇,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他慌忙起身,看到身邊的月心怡正雙手使勁揉著眼睛,臉色煞白,而在他們周圍則多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那是大雪融在了岩漿裏,化成了帶毒的水汽。
怎麼會這麼大意!
木紫雲拉開月心怡的手,看到她眼中紅紅的,像是大哭過一場,原本星光閃亮的瞳仁黯淡無神。
“紫雲師兄,我看不見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月心怡帶著哭腔喊道,同時痛苦的亂舞著手臂。
木紫雲安慰著月心怡,不讓她再揉眼睛,然後彎身將她抱起衝下山去。一陣風般的回到了龍回鎮,木紫雲顧不得敲門就撞進了陸伯家中,連連招呼陸伯小蠻出來幫忙。
此時,月心怡已經昏過去了,眼睛緊閉著,還有眼淚滲在眼縫裏。陸伯讓木紫雲把月心怡放在一個靠窗的床上,撥開她的眼簾仔細瞅了半天,臉色越來越陰沉。
“唉,這是被火山熔岩中的毒氣侵蝕了。稀釋的毒氣隻會腐蝕眼睛,再濃些還會腐蝕身體。我一時大意,忘了囑咐你們下雪天不要在火山口停留,還特意讓小蠻去找過你們,結果還是出了意外,恐怕這位姑娘從此以後再也看不見東西了。”陸伯一臉惋惜,而木紫雲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不知道下雪天火山口會有毒氣,我看到你和心怡妹妹往山上走去,還聊得很開心,就沒有打擾你們,我……”小蠻急的兩眼朦朧,再也說不下去了。
“也怪我老糊塗,隻顧著催促小蠻把你們找回來,不把事情講清楚。”陸伯也不安起來,唉聲歎氣不止。
“難道我是個不祥之人?為什麼在我身邊的人會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木紫雲喃喃自語著,又想起了雪漠中慘死在狂叟刀下的一隊獵人,想起小蠻姊妹連遭意外。現在,月心怡也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木紫雲一時意亂神迷,就要癲狂起來了。這時,木紫雲的雙手被緊緊的抓在一起,一絲細膩的涼意讓他清醒了許多,看到小蠻正站在自己麵前。
“木頭醒醒啊,你忘了,我有辦法救好心怡妹妹的。”小蠻焦急的喊道。木紫雲這才記起來,香熲就是為了讓小蠻隻好香穎的眼睛,才為難小蠻的。可是當時,小蠻被折磨的死去活來也不答應,這似乎並不隻是簡單的因為倔強。
“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還你一個漂漂亮亮的心怡妹妹。”小蠻認真的說,還把一臉的輕鬆擺給木紫雲看。
辭別了陸伯,木紫雲、小蠻和月心怡騎著當初留在陸伯家中的三匹雪馬出發,向雪漠走去。小蠻說,要救月心怡,隻有請鎮寒宮的護宮聖女虞夢鸞幫忙才可以。
本來要進入雪漠,經由冰封穀是最方便的。但狩獵聯盟的人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小蠻也不能同時帶著兩個人直接翻山越嶺的過去,所以隻能冒險從雪漠西部回鎮寒宮了。之所以說從雪漠西部走是冒險,是因為那裏有除了異族外,人族最痛恨的避風砦。
避風砦糾集著一幫人族中的墮落者,他們在無極冰原嚴酷的環境下終於喪失了人性,變成了一群為了生存無惡不作、無所不為的行屍走肉。他們不但劫持來往於雪漠西部的人們,生食人肉,還常常自相殘食,完全是野獸的行徑,被冠以“食人惡魔”的惡名。
在避風砦,唯一的信仰就是實力和生存,唯一的真理就是弱肉強食,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可以束縛他們。人族中不時有自暴自棄或者追逐自由的人加入避風砦,卻從來沒有避風砦的人重歸人族。幾百年來,人族中的三大勢力與避風砦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三大勢力不幹涉避風砦在雪漠西部的胡作非為,避風砦也不踏出雪漠西部為非作歹。
這次從雪漠西部返回鎮寒宮,雖然有可能遭遇避風砦的食人惡魔,但經由冰封穀卻是必然要和狩獵聯盟的人惡戰一番。權衡利弊,還是選擇了從雪漠西部走的好,雪漠那麼大,厄運不會總是降臨在自己頭上吧。可惜,事與願違,木紫雲似乎忘記了自己正深陷於命運的低穀。在進入雪漠西部後的第三天,木紫雲和小蠻就遠遠的望見前麵有十幾個黑影,正一躍十丈的朝他們追來。